第90部分(第3/4 頁)
蓉姐兒抬眼看看她,把手一揮不再理她,這卻是潘氏說的話,她在潘氏身邊長大那樣大,一肚皮土話,只平日不便說出來,這會子摸了肚皮覺得有力氣的很,還是阿婆說的有道理,這大寒天出門掐架,可不得吃上三碗糯米飯麼。
大冬天往學裡去,除了筆墨紙硯,還加著一個小手爐子,綠芽是打理這些首飾雜物的,看著早早翻出來的掐絲琺琅銅胎手爐子急拿去給甘露:“這個姐兒說要送給姚家姐兒的,你怎的忘了拿。”
甘露哪裡是忘了拿,是特特從小盒子裡拿出來的,叫綠芽瞧見了又塞回來,甘露看看正在系鬥蓬的蓉姐兒,才剛瞧過去,蓉姐兒就說:“這個我又喜歡了,換另一個給她。”
這一個是她千挑萬選出來的,上頭畫了荷花跟小蓮蓬,大葉子底下還有一對水鴛鴦,原是蓉姐兒曉得自家訂了親,又知道雁姐兒一直怕叔伯把她隨便發嫁,不是嘆息就是垂淚,特特尋出來的愛物哄她高興的。
綠芽又翻出來個畫佛手的:“若是燒畫的,便只這兩個了,還一個姐兒正用呢。”蓉姐兒看一回,點了點頭,甘露把這手爐子裝進綢兜裡頭擺在盒子裡,心裡直犯嘀咕,瞧樣兒像是去打架,怎麼還帶了禮去。
一聲兒也不敢發,一路扶了蓉姐兒踩著撒了白沙的地往二門上去,扶了蓉姐兒上了車,車裡頭早早就叫小丫頭拿爐子烘暖和了,蓉姐兒解了兜帽,一路都不說話,甘露把心一橫,若是真個鬧出來,她往太太跟前也有話說。
肚裡一回又一回的想說辭,只恨自個兒是個嘴笨的,又想著再不濟還能把事全推到雁姐兒身上去,若不是這姚家姐兒不規矩,哪裡鬧出這樣多的事來。
蓉姐兒來得早了,二門上的婆子接了人還笑:“今兒倒是姐兒最早,連家裡兩個姐兒還未去呢。”蓉姐兒點點頭:“我先去瞧瞧雁姐兒。”
那婆子撇撇嘴角,看著蓉姐兒不似作偽,讚一聲:“姐兒良心好,是個慈悲人兒。”
進門那一路早早就掃過了雪,才拐過彎來,就瞧見通往小院的那道石子甬道蓋了密密一層雪,把蒼草石頭鋪花俱都蓋住了,顯是沒人來掃過雪。
那婆子扯扯嘴角一笑:“這會兒怕是還沒掃到呢,姐兒當心腳。”她這兩句話,甘露就自袖裡摸了十個錢給她,知道蓉姐兒不欲人跟著:“媽媽拿去吃茶,我扶著姐兒便是,守了門別叫別家姐兒走了空。”
那婆子既得了錢又聽了好話,滿面堆笑,又送出五六步,這才折了身子回去,把銅板往袖裡塞,坐到爐邊熱茶,另兩個看著眼熱:“又得幾個賞錢?說準了,下回可是我。”
這一大早哪個進來,幾個婆子又圍了茶爐燒燒火,喝幾口熱茶湯,煎的過了帶點焦香,一口下去暖了腸胃,身上熱了,嘴巴也閒不住:“那姚家來的,真個叫關起來了?別是要送回去罷。”
“哪個知道,養了她四五年,那一家子倒輕省,按我說咱們老太太便不該發這個善心,瞧著是個可憐的,裡頭多少貓膩哪個知道!”另一個婆子磕了把瓜子,把皮吐到地下:“要不怎麼這樣長時候不出來,嘿,我那兒子可說了,大太太下了死令不許人往西邊去呢。”
蓉姐兒一路踩了雪,羊皮小靴包著腳倒不覺得冷,到了小院門前,銅把手上積了一層雪,磚牆上還有綠苔痕,階上的雪倒是掃過了,甘露拍拍門,裡頭好久才有迴音,卻不是環兒墜兒,是個不識得的丫頭,瞧見是蓉姐兒,垂了頭:“我們姐兒還在睡呢。”
蓉姐兒看她衣裳帶子都不曾繫好,掃過一眼:“那便叫她起來。”
雁姐兒覺少,早早睡著,天不亮就醒了,縮在被子裡頭不出聲兒,她不出聲,守著她的兩個丫頭也只當她睡著,臥在床上不起來,等聽見拍門了,看看時辰不似送飯來的,慢悠悠起來套上衣裳才出來開門。
蓉姐兒越過那個丫頭,一路往小院子裡頭走,另一個還散了頭髮,臉也未洗,雁姐兒真個躺在床上,她掀了簾子進去,一屋子不通氣燒炭的味兒。
屋裡雖燒得暖,用的卻不是銀絲碳,只把火盆擱得遠些,開了窗透些風進來,散一散味道,雁姐兒別過臉去不肯看她,蓉姐兒卻踩著塌坐到床沿。
兩個丫頭趕緊套上襖到耳房裡頭去,下人房哪裡會燒這樣的好碳,這兩個夜裡就在雁姐兒房裡那張羅漢床上睡,這會子回去直搓手掌心。
一個捅捅另一個:“你說,咱們要不要去報給太太知道。”這院子別三個全叫看管起來了,石大
夫人得著吳太太的信,曉得王家還不知道,那便更不能留這三個,若是再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