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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管呢。”
吳氏的嫁妝自然不少,卻不是圖那份子錢多,而吳太太真個看重蓉姐兒,她看看女兒暈紅著雙頰還掀開厚簾子拿手指頭去碰雪片,一付沒長大的頑童模樣,倒真叫老話說著了,憨人有憨福呢。
蓉姐兒一回屋就看見茂哥兒跟大白兩個扒在窗戶上,只明間兩邊嵌了玻璃,能瞧得見外頭,廊下掛了一排紅燈籠,映著白雪煞是好看。
一人一貓恨不得把臉都貼到窗戶上,大白搭了兩隻前腿在窗框上,甩了尾巴轉著眼睛,拿爪子去拍飄過來的雪花。
茂哥兒招手把蓉姐兒叫過來,似模似樣的拿手指點著飄到窗戶上沾著的雪珠子,蓉姐兒盯住瞧了半日也沒瞧出什麼來,茂哥兒急了,拍拍她的手,指著才剛沾上雪的窗戶:“沒!”說完攤開手,搖起頭來。
他還不明白那東西飄的漫天都是,怎麼一沾上窗戶就不見了,蓉姐兒摸了大白香一口茂哥兒,笑呵呵的往裡間去,解了大衣裳,把通身金飾都取了下來,只留一支紅梅插在髮間。
甘露見她臉上笑團團的,吊著的心總算落回肚裡,骨頭都軟了,癱在羅漢床邊的柱上起不來,蘭針捧了茶托進屋去送茶,見她這模樣啐一口:“不過守了兩天夜,哪裡就累成這樣子,你夜裡作賊去了。”
甘露長吐一口氣:“比作賊累得多!”心裡不住唸佛,好險沒鬧出來,她才要鬆口氣,蓉姐兒就在裡間叫她:“明兒,還是甘露陪我進學去。”
蘭針捧了茶托出來,酸溜溜的看看她,甘露心裡卻直叫苦,只不能往外訴,還不如呆在家裡做活計,比去石家不知輕省多少倍,姐兒莫不是打過了徐家少爺,還要去抽那姚家的姐兒罷。
徐禮拿了那朵紅花不知往哪兒放才好,恨不能含在口裡,在指間捏著又怕熱氣把它燻蔫了,還是覘筆拿了小瓷杯子盛了一捧雪來,把那朵紅梅擱在雪碗裡。
倒是越涼越精神,原來染了人氣兒花瓣都軟了,放在雪裡不一時,香味兒又濃起來,徐禮定定看了這朵紅花,捧硯捅捅覘筆:“咱家少爺,傻了吧。”
覘筆掃他一眼:“你這呆子,說了你也不懂。”
“你懂!”兩個正鬧,就看見徐禮大衣裳也不加就快步出了門去,兩個互看一眼,趕緊站起來往外頭追,看見他一路走到塘邊,站在石墩上,扶住一顆老柳,拿手硬生生扯下一條柳枝來。
兩個小書僮都嚇傻了,也不知道少爺要作甚,徐禮卻又大步往回走來,回了屋裡,在那柳條上摘了一枚凍得蒼翠的柳葉,摘下來插在雪碗裡。
☆、第133章 痴心人斷痴心意,玲瓏姐藏玲瓏心
第二日天將明時又下了一場雪,細紛紛如沾身柳絮,到太陽昇起來便停了,堪堪遮了朱欄烏瓦,薄薄蓋著一層,茂哥兒早早醒了,拍著窗戶又叫又叫笑:“甜!”
這樣薄一層細雪,跟他吃的蒸芋頭沾的白糖也似,一樣白乎乎的,才說完甜,口水就流了下來,蓉姐兒穿了夾衣趿了毛鞋子從她自個兒屋子裡到明堂邊的羅漢床上。
茂哥兒看見姐姐撲過去要抱,他已經沉手的蓉姐兒抱不動了,胖墩墩的一團撲在蓉姐兒裙子上,大白這會兒還窩在褥子裡頭不動,蓉姐兒叫它也只抬抬耳朵,抖一抖又伏下去睡。
“懶豬!”茂哥兒伸著手指頭,奶聲奶氣點點大白的窩,這卻是蓉姐兒說他的話,叫他學了舌,蓉姐兒拍拍弟弟的小身子:“那是雪,不是糖。”
“嗯。”茂哥兒點了頭:“雪,甜。”惹的蓉姐兒直笑,叫銀葉吩咐廚房炸了年糕來,蓉姐兒最愛吃糕團,點心案上頭的人一聽就知道是她要的,拿揉了花醬的紅糕下鍋裡炸,又鋪了一層白糖端上來。
蓉姐兒要的東西,茂哥兒怎麼也要嘗上一些,若不給他,能嚎著嗓子叫半日,總是端上來什麼,就給他也備上一小碟子,只骨牌大小,還均了一碟子雪花洋糖來。
茂哥兒拍著巴掌樂,不要人喂,自家拿小筷子叉了沾上糖,他曉得只有這一塊,怕掉到地上,小心翼翼的歪著頭去湊,嘴邊貼過去咬了一大口,吧噠吧噠吃的歡,兩排小米牙叫年糕沾住了,糊了一嘴兒白麵,還眯了眼睛笑。
蓉姐兒一氣吃了兩塊長條年糕,蘭針立在她身邊侍候湯水:“姐兒慢著些罷,這東西吃多了積食,一早上吃多了沉肚子。”
蓉姐兒嚥了嘴裡的年糕,就著桂花湯潤了喉嚨:“不吃三碗糯米飯,怎麼好打仗的。”甘露聽了身子一抖,蘭針卻笑:“姐兒這又是哪兒學來的淘氣話,哪有小娘子打仗的。”看她吃的急,又給她盛一碗桂花甜米湯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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