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撲撲,連水鴨子都不希得理你。”
叫徐禮一併拒了,怎麼說也不肯,呂先兒搖了頭:“呆子不受教,可累死我了,我得去享樂,你著緊著把那小娘子騙回來罷,得兄弟的話,還不手到擒來。”
“那本就是我定了親的娘子,沒這船花,難道還不嫁給我?”徐禮嘴硬回了一句,到底覺得他這法子好,他除了觀潮圖,還從十來幅荷花圖裡頭撿了一幅最好的,如今一看,死的怎麼比得這一船活荷花。
他還是那身緇衣打扮,這卻不是他不肯換,他也還記著呢,蓉姐兒答應了要給他做單衫的,呂先兒日常衣裳也作工精緻,他穿那一身去,妞妞不肯拿出來怎辦,上回還聽她說手慢,一件衣裳做許久。
覘筆跟在少爺後頭,側了頭去瞧一瞧,摸摸自個兒的臉,到底是少爺,笑起來都不一樣,這大半天了臉皮竟還能扯得開,一面想一面皺鼻子:“少爺,咱們就坐這花船去呀?”
他這麼問了,徐禮才回過神來,這兒離開濼水還要走一段水路,卻不是叫他坐一隻花船,臉上還繃得住,肚裡罵了一回呂先兒,掀了袍角邁了進去,那老船伕問明瞭地方,一路搖櫓過去。
經過金湖岸邊,此時正是結伴帶眷出來看荷花會的時候,徐禮正坐在船艙裡,只得頭外頭聲聲疊疊:“這又是哪一家的小娘,想拿這船兒爭那荷花仙不成?”
徐禮面似白玉塗朱,以手作拳頭放到唇邊咳嗽一聲,覘筆縮著脖子不敢抬起來,怪不得才剛呂少爺非要把前後兩邊簾子扯下來,還說甚個靚藍的簾子同那粉荷不相配,原是打著這個主意。
徐禮卻不知被多少人划船看了過去,有那一同遊湖的少年郎只當這船裡坐著哪一位卿卿,俱都要船家搖近了伸頭探看,不曾靠近就裝模作樣的吟起詩來,還有那膽大的問一聲:“誰家娘子,如此雅興。”等搖近了看見裡頭坐著個男人,臉皮都抽起來。
也有那一幫結伴遊湖的小娘子,只當裡頭真個坐著位花娘,她們哪裡見識過這些,拿扇子掩了臉,兩隻眼兒往船艙裡打量。
這一看,連扇子都忘了拿,徐禮面似塗脂,耳朵尖都紅起來,曉得人看直了腰板不敢放鬆,一身緇衣襯得眉目清俊,因著天熱還在腰間別了把山水畫扇,一開啟來是一幅水墨芙渠,作個扇風模樣欲擋掉半張臉,更引得那些小娘子紅了臉盤,相互掐一下手推一肩,五六對眼睛從上掃到下。
還是覘筆瞧不過去,眼見得自家少爺臉蛋都能燙雞蛋了,立起來咳嗽一聲擋住艙門,那些小娘子這才把頭縮回去。
便是這些還算客氣,金湖上最多的卻是妓家花船,抱了琵琶彈了琴,與那公子王孫彈唱賞花,若無包了船的,空了船也在湖上游蕩,說是散心,實是弔客上鉤,見了花船心裡啐一口,想看看是哪一家的小蹄子出來爭客,近一瞧是個少年郎,還生得這樣俊俏,抽出帕子包了腰上的香袋兒扔過來。
裡頭包的香粉珠子撒了一地,徐禮一徑兒黑了臉,恨不得拿扇子擋住那一陣陣脂粉香風,他向來最恨此番行徑,指點著覘筆一一拾起來,也不還回去,全往湖裡扔,扔完了還道:“趕緊洗手,你雖是書僮,也是拿筆墨的。”
說的那抱著琵琶的花娘臉上色變,紅了又白白了又紅,啐上一口:“假正經!”轉回船裡還跟一眾姐妹指指點點,徐禮只作不聞,又促那船家趕緊搖櫓,那老漁夫呵呵就笑:“這少爺去濼水,倒是九九八十一難了。”
市井之中還有誰個不聽幾句《西遊》,便是呂先兒也常嘆“咱們讀書作文,有個甚用,還沒那些個動動筆桿子寫這志怪故事的強。”
這卻是明把徐禮比做了唐僧肉,覘筆忍笑不住,這船一晃差點兒倒在地上,緊緊扒住船壁,頂著一腦袋荷花,沉了臉往濼水去。
越是近徐禮越是沉不住臉,到船駛過了雙荷花橋,他也顧不得好看難看,出了船艙立在船頭,眼睛溜過一排排房舍。
哪裡還記得蓉姐兒住在哪家,沈家連房子都修過了,只記著有一個岸口,他正要尋,一抬頭就看見那平臺的露臺上,有個穿著杏紅衫子的姑娘家正同他招手。
身邊還跟著兩個穿青衣丫頭,徐禮倏地笑起來,側了身遙遙望著她,等船駛得近了,只看見蓉姐兒一扭身,一下子不見了,他也不急著去扣門,原來她就愛溜出門,這會子也不知道她出不出得來。
蘭針一瞬時便不見了自家姐兒,捂了心口才要叫,叫甘露掐了一把:“可不能喊,姐兒八成已是跑出去了。”
蘭針只覺得頭一陣陣的發暈,呼一口氣:“咱們趕緊著追回來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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