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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上爬,越是攥著手想抓住著癢,就越是往骨頭裡鑽,從掌心一直癢到心口。
初時她慌得動都不敢動一下,連眼睛都不敢看過來,有一點聲響就急著把手抽回去,是他穩穩的握著,一點也不放鬆。
等在他掌手裡呆久了,她也敢看他了,還敢拿指甲勾他的手心,又軟又細,腕子上約是擦了茉莉粉,染得他袖子上也沾上香氣,燻得的暈暈的,像喝了酒。
如今才知道陶然是個什麼滋味,陶然有了,逍遙卻還不及,若能把她娶回家裡,不獨握了手,還能摟了肩,抱了腰,才真個是逍遙呢。
有幾舍房屋,開半畝方塘,種一池荷花,聞三秋桂子,便同那日一般,這回不隔著窗不隔著牆,摟在懷裡,讓她坐在身上,看著嬌嬌的,定跟小貓兒似的鬧。
就是她看水滸,也沒甚不好,小鎮子裡卻沒那許多規矩,往後還能帶她去茶樓聽說書,到戲臺子下邊看戲,給她買糖豆子吃,她那個性子,怕是不愛那些個西廂牡丹,那就帶了她看金猴降妖。
徐小郎一路走一路笑,嘴角就沒撫平過,既知道她也有意,下了馬就跟著吳老爺去了書房,吳大舅正猜測這個外甥要說甚,就看見他深深作了個揖:“舅舅,我想娶王家姐兒。”
☆、第122章 徐小郎謀心算嫁,吳老爺請君入甕
吳老爺不意外甥會來尋他,也沒料到他竟是打定了主意,吃了一驚,看看外甥袖手直立,抬頭望他,一雙眼睛不避不讓的瞧過來,心頭感慨,自己那個兒子在外頭晃晃蕩蕩且還未成人的模樣,妹妹的兒子倒長成了。
他抻開袍子坐到椅上,小廝上了盅茶,也不急著答他,拿起來喝了一口,才笑一笑道:“哦?王家同徐家,不說雲泥天壤,也隔得不近,你的婚事,由你父親作主也還罷了,他那雙耳朵有什麼辦不成,既是你祖父作主,你說想娶王家姐兒,又有幾分把握?”
“若舅舅點頭,便有九分。”徐禮想的卻別個都不相同,祖母與祖父當日怎麼定下親孃吳氏給
徐三老爺的,今日就會為他定下蓉姐兒。
娶親孃進門不過為著徐三老爺在徐家最是勢弱,便是往後分家,歸到他頭上的東西除了祖母的私房能多得一些,還有甚個事物,若再娶那小官家女兒,還要賴兩個哥哥提攜才得過活。
父母總想一碗水端得平,大兒二兒官場得意,可小兒子靠著兩個哥哥才坐到五品官,還多少年都不曾往上動一動。
知子莫若父,徐老太爺知道小兒子這性子是扳不回來了,跟著一班酸儒能做得什麼大官,只會空談些風花雪月,實幹一點也無,便是疏通上去了,也做不長久。
徐老太爺這才給小兒子定下吳氏,便是他一輩子只做到五六品的官兒,只在清水衙門裡頭要混也不打緊。家財豐厚,田地富饒,還有甚過不下去的。
一個五品官的年俸才只多少,徐三老爺又是個慕名士談風流的人,一針一線沾個“古”字都肯擲千金,一瓶好酒不論,酒器倒比酒貴出幾倍,什麼白玉杯金酒樽在他眼裡俱是俗物,越是古的越肯花錢。再有那扇子,分什麼紫竹骨的,玉骨的,扇面又分花鳥山水,什麼骨配什麼面,便是扇子家裡都收了一匣子。
徐三老爺又無田舍又無房產,拿著月俸銀倆再加公中給的銀子還不夠花,只要缺了錢,就伸手跟吳氏要。
伸手日子過慣了,自家銅錢不沾手不知柴米貴,哪裡知道吳氏支撐一門有多艱辛,那些個嫁妝單子上羅列著,卻尋不回來的事物,有一多半是用在徐三老爺身上。
徐禮知道,吳氏走了,祖父跟祖母兩個卻比父親要更痛惜,嫁妝還了回去不說,還得為了小兒子再謀一門親事。
這回討進門的張氏,父家不過是散官,名頭好聽,實權半點也無,又沒個得力的兄弟幫襯,嫁妝箱子勉勉強強才有個十二抬,裡頭一多半是葛布,往後還要生兒育女,迎娶出嫁多的是花錢的地方。
父親房裡那些妾比大房二房加起來都多,日日山珍海味綾羅綢緞,這些吃的用的,沒了吳氏討腰包,不是從公中出,便是由當家的徐大夫人貼補出來,年深日久,生些怨懟也是人之常情。
父母在時,不能分家,可徐老太爺跟徐老太太兩個就能活百歲不成?便是徐大老爺徐二老爺兩個當哥哥的願意養活弟弟一家,兩個伯母難道不為自家打算。
還有張氏,她嫁妝單子堪堪列滿三張紙,不說跟吳氏比,便是跟兩個妯娌相比也太薄,沒有鋪子田地,手上花用的都是死錢,只會一日比一日少,哪會還多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