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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自己,很不幸地在三年前的某個夜晚,作為一個倒黴路人甲,被牽連進那一場香豔的刺殺裡,看見了妖魔吞食獵殺者的場面,也同時撞破了妖魔保守的秘密。
看見秋葉白極為忌憚地避開正視自己的面容,而沒有再露出常人臉上那種驚豔和痴迷,紅衣美人彷彿覺得有趣一般,唇角笑意更深,聲音也愈發喑啞低柔:“呵,本宮倒是很好奇,這三年你蟄伏著是為何,如今杜家或者說秋家終於忍不住了麼?”
秋葉白聽著那把聲音低醇微啞,輕笑起來的時候連空氣彷彿都充滿了奇異曖昧粘膩,若遠若近,彷彿情人就在耳邊輕喃低語一般,撩動著人心底的慾念。
她忍不住顰眉,又退了一步,拉開與對方的距離,淡漠地道:“殿下不必拿話套我,我若說三年前我根本就不知道那夜的人是你,或者說根本不知道與我動手,要置我於死地的人身份就是當今的攝國公主,更不知道傾國傾國的攝國公主百里初殿下原是個男兒身,我只是數月前被家母召回京城,與殿下無意在長街相遇之後,才完整的知道了殿下的秘密,亦從未告知過任何人,不知殿下信否。”
她喜歡說實話,哪怕對方並不相信。
但她也並不在乎對方是否相信。
空氣裡沉靜下去,寂靜一片,對方沒有回答,但是她卻覺得呼吸有些凝滯,空氣裡充滿了怪異的壓迫感。
許久,百里初輕笑了起來:“呵……秋家四少爺,本宮如今失血過多,動彈不得,你可殺了本宮去向他們領功,不必這般煞費心機的隱瞞。”
百里初此刻聲音低柔,若極好的沉酒散發出的香氣,讓人聞之心頭酥燻,若不是她三年前領教過對方的手段,又剛剛親眼目睹了控鶴監和他屠戮敵人的血腥場面,只怕都會迷失在這一把奇異迷人的聲音裡,任他予取予求。
這種僅僅憑藉容貌眼神和聲音就能控制人意志的人,是極為可怕的,更何況對方手上還有生殺予奪的權力和非同常人的心智,這種人最缺乏的就是同情心,而最不缺的就是多疑。
所以——對於這種人,要麼根本就從不為敵,既然已經為敵了,就死磕到底。
秋葉白照樣不去看他的臉,只一邊挽起袖子,一邊冷淡地道:“第一,我背後除了我的影子沒有任何人,信不信由你;第二,殿下不必再對我用攝魂之術,尤其是您剛才試圖在我脖子上開個血口子之後,不若就省下你賣笑的力氣,反正一時半會你的人也下不來,咱們可以完成三年前沒有完成的事,不管誰最後能活著出去,都算公平。”
能這麼勾魂攝魄,這位殿下除了容貌之外身上必是懷有強悍邪術的,不去看對方的眼就好。
‘賣笑’兩個字一出,空氣裡的曖昧感迷離感彷彿瞬間被什麼凍結起來,隨後徹底消散,一股子極陰寒的氣息立刻蒸騰起來。
“賣笑——你還真是有膽色。”百里初看著她,大而眼尾細長上挑的精緻眸子眯起來,形成一種嫵媚到猙獰的弧度。
秋葉白撿起一根摔岔了的粗大木棍掂了掂,朝他走了過去,微笑:“看來初殿下不賣笑的時候,還是很像個男人的麼。”
反正都撕破臉了,她一點兒也不介意在這個對方的痛腳上多踩幾腳。
空氣裡的溫度彷彿霎那間降到冰點,百里初沒有說話,那佔據了眼眸三分之二的漆黑眼瞳盯著秋葉白,眨都不眨,幽幽沉沉,眼中彷彿籠上一層黑霧,驚悚而讓人不寒而慄。
秋葉白被他看得渾身起雞皮疙瘩,那種像某種恐怖而強大生物的無機質眼瞳盯著的感覺又來了,她警惕而小心地靠近對方,防備著對方的偷襲。
當年交手的時候,她就是掉在他身上,被他那張臉蠱惑了,以至於對方雷霆萬鈞的一掌朝她天靈蓋擊下來的時候,她還直勾勾地盯著對方看,或者說直勾勾地盯著他光裸的胸部,傻乎乎地可惜這樣的尤物胸前卻是一馬平川,若不是她的身體被訓練得比腦子反應快,只怕今日就不能站在這裡。
但是百里初忽然面無表情地閉上了眼,竟是一副全然沒看到她手中舉起的棍子的模樣躺在那裡。
秋葉白一愣,隨後眼底寒光一閃,足尖忽然一點一踢,一顆石頭瞬間朝著他胸口天池大穴擊出,只等著他閃避的那一刻,她手上的木棍就直接跟上擊碎對方的天靈蓋,就算一擊未得手,也會重傷對方。
但是沒有想到,那一顆石子竟然直撞上百里初的胸口,他悶哼一聲,吐出一口血來,臉色瞬間變得蒼白無比,精緻的面孔上因為劇痛呈現出瞬間扭曲來,隨後便再無聲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