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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韓國平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握著陸錚的手,默默點頭。
……
小小的花坪,陸錚坐在長椅上,欣賞著百花爭豔的奼紫嫣紅。
這是眼科病房樓後的小花園,空氣清新,陸錚心下感慨,這座有著百年曆史的私立醫院收取昂貴費用的同時,各種服務也極為完善。
幾名金髮碧眼的白衣護士從草坪中的小路上走過,委實賞心悅目。
大舅進了手術室,現在能做的,就是為他祈禱,希望他手術成功。
見多了生離死別,陸錚的心有時候比鋼鐵還堅硬,但今天,他的心卻說不出的軟弱。
伸手,摸出了一個用子彈殼做的哨子,金色的彈殼磨得微微發亮,陸錚輕輕的撫摸它,就好像它擁有生命。
這是排副劉大哥送給他的,但劉大哥在南山一役中已經壯烈犧牲。
很多慘烈的往事,自己不願意再去回憶,但在這異國他鄉,剛剛偶爾見到病人去世時家屬悲嚎慟哭的場景,一些畫面便如潮水般湧上來,不可抑制。
慢慢的將嘴唇貼在冰冷的哨子上,心裡微微有些刺痛,一幕幕往事從眼前掠過,他輕輕吹響哨子,哨子發出一種略帶嘶啞的金屬笛聲,就好像他現在的心情一樣低沉。
陸錚默默跟著吟唱:“也許我告別,將不再回來,你是否理解?你是否明白?也許我倒下,將不再起來,你是否還要永久的期待?……也許我的眼睛再不能睜開,你是否理解我沉默的情懷?也許我長眠將不能醒來,你是否相信我化做了山脈?……如果是這樣,你不要悲哀,共和國的旗幟上有我們血染的風采!”。
嘶啞但帶著鏗鏘金屬氣息的哨聲慢慢止歇,陸錚也沉默下來。
逝去的戰友們,現在又在何方?
不知道過了多久,旁側傳來一聲輕輕嘆息:“你的哨子吹的非常特別,非常動聽,就好像,靈魂在歌唱!”
說話的是坐在幾步外輪椅上的一個穿著白藍病號裝的小病人,個頭不高,頭上被白紗布團團包起,甚至眼睛上也戴了墨鏡,但從身材,聽說話聲音,大約是個八九歲十來歲的小女孩兒。
她說的是英語,略顯生硬,大概不是母語,但是嫩生生的極為動聽。前世的陸錚下海後自求學問,精通英、德兩門外國語,甚至法語也能進行簡單對話,只是,今生,很長時間都沒用到了。
“白紗包”是陸錚給她起的外號,在部隊在前線呆久了,陸錚同樣有大兵的惡習,比如愛給人起外號。
昨天,白紗包便和陸錚在小花園中偶遇,但她一直沒說話。陸錚吹哨子的時候她就默默的聽著,陸錚吹完哨子後她就轉著輪椅靜靜離開,陸錚感覺的出,這個小姑娘好似也滿腹心事。
聽到白紗包和自己說話,陸錚略有些驚奇,搖搖頭道:“我吹的有什麼好聽的?”今天的氣氛,實在感覺有些蕭索。
“聽哈里斯醫生說,你們來自紅色中國?”白紗包的音調裡有幾分好奇。
陸錚嗯了一聲,說:“是。”
“你的哨子是子彈殼做的吧?你是紅色中國的軍人?在戰爭中負了傷?你殺過敵人嗎?”
陸錚沉默了一會兒,也沒必要解釋自己只是來探病,便輕輕點了點頭,白紗包好像有些吃驚的啊了一聲。
過了好久,陸錚問:“沒嚇著你吧?”令西方顫慄的紅色世界,而中國,是紅色世界最重要的一員,陸錚清楚中國軍人對西方人意味著什麼,因為種種誤解,很多時候,來自紅色世界的中蘇軍人在西方人眼裡,代表著沒有生命的戰爭機器,代表著恐怖和死亡。
白紗包輕輕搖頭,說:“我只是覺得你的哨子吹得我想流淚,你有很多心事,是嗎?”
陸錚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問道:“你呢,你是哪裡人?得了什麼病?”
白紗包說:“我是德國人,聯邦德國,就是你們說的西德。”
陸錚微微點頭。
白紗包又說:“我腦子裡生了個瘤,又不能手術,哈里斯醫生說,我活不到今年的聖誕節了。”
陸錚呆了呆,愕然看向她,聽著她若無其事的口氣,好像根本不是在談論她的生死之事,這才多大的小丫頭,也太豁達了,或許,生命將逝之時,人才能真正思考這一生的意義,生死,也不過是漫漫宇宙長河中的短短瞬間,又何足道哉?
過了會兒,陸錚道:“也不能這麼說,現今科學昌明,不久第二代腦部CT機就會面世,也許你的病沒有那麼嚴重。”
白紗包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