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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就是說，我們還得去問太后？”

赫德皺眉，眼裡閃過一絲沉思。

黃鶯的臉微微紅了紅，他居然說了一句“我們”。

“赫大人，您是再查貴妃娘娘死去的事情麼？”

“恩。”赫德無心的應了一聲，早上的光線有些刺眼，晃得他睜不開眼睛。

黃鶯聽到赫德的聲音，眼裡閃動了一下，但隨即出現了一個猶豫的表情，低頭，修長的手指緊緊的絞在了一起，“赫大人，您的心裡到底裝的是淺妃娘娘，還說皇后娘娘？”

赫德抬起頭，看到的是黃鶯一臉的羞怯，臉微微避開了黃鶯的眼睛，手指輕輕地攥了攥，感覺出來有些僵硬。

黃鶯的話，有些犀利，打在他的心上，泛起了絲絲的漣漪。

“他們都不是我所能高攀的。”

赫德看著黃鶯，沉默了半晌，才開口說出了這樣的一句話。

黃鶯這個時候，才敢直視著赫德的眼睛，明明是隔了不過數日沒有見他，卻彷彿是隔了數年。

潮流湧動（14）

赫德原本的意氣風發，此時看上去有些疲倦，眼睛裡帶著幾分沉重和決絕，再也不是從前那樣的隱忍。

黃鶯的心底，泛起了無數的酸澀，面上卻是那樣恭敬的輕笑，糅合了許多的愛慕：“赫大人，其實黃鶯知道赫大人的為難，但是，黃鶯相信赫大人是公私分明的人，所以，黃鶯想給赫大人說，貴妃娘娘，若是淺妃娘娘沒有猜錯的話，真的是皇后娘娘所殺，因為那日，是娘娘親自叫著黃鶯去的貴妃殿，走到接近於貴妃殿的時候，淺妃娘娘突然叫了起來，說她看見了有人墜樓了，然後匆匆的趕到，便發現了貴妃娘娘的屍體。”

黃鶯輕笑的看到赫德因為自己的話，他的唇瓣顫了顫，然而，此時無聲卻更勝於有聲。

只是站在這裡，遠遠地隔著，她便能感覺到赫德心裡的難受。

兩個人很安靜，清晨的風，有些冰涼，啃食著他們的一絲最後的體溫。

黃鶯輕輕的嘆了一口氣，然後定定的看著赫德，接著說道：“其實，赫大人，蓮妃娘娘之所以能進宮，是皇后娘娘找的一個替死鬼，故意和蓮妃娘娘關係這般好，然後使計，丟失鳳印，也就是那一日，在鳳宸殿看到的一幕，您想想，那一日，無論怎麼發展，皇后娘娘都是無害者。”

赫德聽著黃鶯說著，心裡微微的有些後怕。

若是那一日，七夜怒氣，把赫蓮打入冷宮，便是死路一條，帝王便會知道鳳印還在皇后娘娘那裡，自然，淺裳手裡的鳳印後來即使再有，也沒有任何的說服力。

另一個情況，便是淺裳親自拿出了鳳印。

赫蓮，無用。

難怪，赫蓮會那般輕易的離宮，是紅衣覺得沒有用途了，才沒有加以阻攔吧！

暗潮湧動（15）

“所以，赫大人，只有你，才可以查清楚這件事，也只有您，可以救得了淺妃娘娘，淺妃娘娘，現在讓黃鶯覺得一日不如一日了，其實，前塵舊事，黃鶯知道的不多，然而，黃鶯知道，淺妃娘娘是權力下的犧牲者，這個後宮，最無力的便是她了，赫大人……”

赫德的眼睛漸漸的轉移了過來，定格在黃鶯的臉上。

長長地睫毛掩飾下，黃鶯的眼波不斷盪漾著，隨即便是一個似乎溫柔的微笑。

“黃鶯，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的處理這件事的。”

“若是未來，我有個三長兩短，黃鶯，你一定要把你知道的告訴皇上，皇上的心底，自然有定論。”

赫德想，他很瞭解紅衣的，昨日見他，定會開始懷疑他的，若是他沒有猜錯的話，紅衣，一定會狠下心，對付她的。

可是，那又如何？

這一條命，這個世界上，也只有她，能輕而易舉的拿走。

倘若，真的他的一條命，可以換取淺裳好好地活著，他死而無憾了。

不知不覺，時光如水劃過。

多事的一年，坎坷的一年，終於滑了過去，滑到了過年。

宮中張燈結綵起來，所有的人，突然間像是被注入了新的血液，一個一個的都活躍了起來。

過年的那一日，淺裳終於出了一次靜心閣，孩子已經七個月了，還有三個月，便要出生了。

淺裳到達暢音閣的時候，裡面已經喧鬧異常了。

鼓樂齊鳴，鶯歌燕舞。掛著大紅的流蘇，讓整個暢音閣看上去輝煌耀目。

暗潮湧動（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