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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宓有些驚訝地扭過頭來看她,不可置信地問:“為什麼?”
阿默抿了抿唇,露出一副為難的神情,好像這個問題很難回答一樣,想了一會才道:“因為要保證父親的權位和家族利益罷……兩個家族結為姻親,才好共榮辱,同進退。就像鳳家的小姐們,歷來與皇族聯姻,這樣在皇族有難的時候,鳳氏才會不顧一切的救援。”
桓宓更加驚訝:“可……這不就像人質一樣嗎?因為皇家挾持了鳳家的女兒做人質,所以鳳家才會在皇族有難的時候伸出援手。”
阿默皺了皺鼻子,又想了一會,終於想出一個自以為足夠強大,可以說服人的理由:“娘娘不就是因為嫁給了陛下,左相大人才會全心全意地扶持陛下奪位啊。”
桓宓怔了一怔,一言不發地又繼續走了,阿默以為自己說話惹得她不高興,心中惴惴地跟在她後面,想開口喚她,卻又不敢。大小姐如今是皇后,是一國之母,皇后與丞相府的小姐到底是不同的,同樣的,皇后的侍女,與丞相千金的侍女也是不一樣的。
阿默的母親是相府管家,阿默自幼便服侍桓宓。常言宰相門房三品官,相府這些年的人來人往,也讓她看清了許多東西,那些霓裳羽衣嬌生慣養的閨閣小姐們,看似出身金貴,所嫁的丈夫也人品端方,系出名門,然而細細追究起來,也不過是用自己的婚姻,結一樁兩姓之間的權位之好罷了。
而桓宓最大的幸運之處就在於,在這樣一樁權位之好的婚姻裡,她恰巧遇到了心愛的丈夫,也成為丈夫心尖上的女人。
阿默一邊走神,一邊追著桓宓的腳步。桓宓疾走了幾步,忽然猛地一停,讓阿默險些撞到她後背上去。
“不是的,阿默,”桓宓轉過頭,語氣溫柔,表情卻無比堅定:“不是的,我的丈夫,他原本就有能力穩定江山,有能力將我父親這樣的賢臣收歸麾下。”
☆、拾壹。姮兮
兩人說話的功夫,已經走近了那一排宮室,長條狀的建築被分成無數個小房間,提供給諸位秀女居住。兩人說話的聲音驚動房間的人,阿默還沒來得及回答,便聽到近旁的朱門裡,有一把清泠泠的女聲,提著嗓子問:“是司儀使嗎?”
桓宓和阿默都沒有料到裡面居然有人,雙雙吃了一驚,都沒有答話。
門裡面的聲音咳了兩聲,軟了幾分,道:“姮兮想勞煩司儀使,傳一位醫官來為姮兮開藥,畢竟春日多疾,倘若有所不慎,染給旁的姐妹,就是姮兮的罪過了。”
桓宓靜了靜神,示意阿默去推開那扇門:“病了嗎?”
鳳姮兮面色泛白,正懨懨地躺在榻上,手裡捧了一個茶盞,見到是她,驚得立刻坐起來,想要下床行禮:“皇后娘娘!”
桓宓看著她泛軟的四肢,有所不忍地抬了抬手:“既然病著,禮數就免了吧。”
阿默也上前來扶著她。
然而鳳姮兮推開了阿默的手,一定要拜下去,桓宓便也沒有強求,任由她跪在自己面前,以額觸地:“婢叩見皇后娘娘,失儀於娘娘駕前,婢罪該萬死。”
“平身吧,”桓宓對“姮兮”這個名字有印象,在屋裡坐了,張口問她:“是坤城人?”
鳳姮兮恭謹地點頭:“回娘娘,婢是坤城人。”
桓宓點了一下頭,對阿默道:“差人去給她傳醫官。”
鳳姮兮又跪了一回,對桓宓表示感謝,用禮隆重,表情真摯到發自肺腑,好像謝的是一位救命恩人。
桓宓的興趣被提起來一點,微笑著賜她落座:“春日多疾,多注意些。”
鳳姮兮應了,對桓宓道:“娘娘怎會到此地來?”
桓宓道:“閒來無事,想看看你們,習禮習的如何了。”
鳳姮兮道:“辜負了娘娘重望,婢深感不安。”
桓宓挑了挑眉:“哦?哪裡辜負了?”
鳳姮兮答道:“娘娘宅心仁厚,不以貌取人,將婢等盡數留宮,欲擇賢才而選,婢卻因故逃禮,辜負了娘娘重望。”
這理由牽強的很,好像是生搬硬套,一定要給自己一個罪名,然而桓宓卻聽出了其中的討好之意,笑意便深了深,又問:“我是外姓,自然要處處留意,免得苛責六宮,惹鳳氏侯不快。”
鳳姮兮立刻道:“娘娘多慮了,婢們入宮服侍陛下,六宮皆為自家姐妹,何來外姓之說?”
桓宓偏著頭看她,輕飄飄道:“哦?”
鳳姮兮低頭道:“婢之言皆出肺腑,不論旁人如何,婢……就是這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