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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她自個也得脫一層皮。
聞柒抬著刀,朝著迎面而來的黑衣人砍去,那人橫衝直撞,絲毫不閃躲,撞向聞柒的刀,卻擦著她腰腹捅了一刀。
聞柒倒抽一口氣,生疼生疼的,丫的,這麼快就脫一層皮了。
“聞主子!”
梁六紅了眼,一劍就劈了那人的腦袋,心想完了,回去爺得脫他一層皮了。
聞柒咬著牙,吭也沒吭一聲,直接撕了裙襬,系在腰間,動作毫不拖泥帶水,抬手,一把擒住身側一人的咽喉:“說,”手中刀光一轉,藉著微暗的光影,她眸子驟然一緊,帶了濃濃的蠱,似血的紅,“你的主子是誰?”
那黑衣人一訥,靈魂出竅般頓住了,嘴巴張張合合:“主子是、是——”
忽然,一把刀釘在那人心口,話未說完便氣絕。
聞柒眸子一狠,拔出那人心口的刀,狠狠刺入黑衣人心坎。她發誓,今日毫髮之傷,他日定血債血償,連本帶息。
“聞主子,寡不敵眾。”撲通一聲,梁六跪在聞柒跟前,“屬下懇請主子先行離開。”
除了爺,梁六平生第一次對人下跪。
聞柒一腳踢過去,毫不腳軟:“你丫的起來。”她滿臉血跡,那總是流光溢彩的眸子全是不由分說的強勢,咄咄逼人,“我這人雖然怕死,但還不至於缺德,以命換命這種勾當老孃看不上,你丫的有力氣多砍幾個,要是敢掛了,害我在你主子那掛不住面子,老孃刨了你的墳,把你做成乾屍吊在城南門做迎賓。”
她聞柒,什麼都敢欠,也什麼都敢要,就是不欠人命,不要人情債。總是殺人如麻,對敵人,她不曾手軟一分,生了這麼一副冷硬心腸,卻不願也不屑用人命來苟且,她也怕死,更怕軟了骨頭求生,更何況,這是秦宓的人。
不知為何,這個時候,她竟滿腦子都是秦宓。
梁六不起,依舊跪著:“聞主子,你要是有事,爺肯定連墳都不給屬下挖,沒準全屍都沒個。”他又何嘗不知道,眼前這人即便滿嘴沒一句好話,卻字字都叫他心顫。
生死不由天,由聞柒,只是,她不獨活。
梁六終於知道為何世間女子萬千,爺獨鍾情與她,也只有她配得起,世間女子,誰還有這以命相搏的孤勇。
她一身硬骨,還是一步不退,揚起滿是髒汙的小臉:“靠之,你咒老孃是吧,放心,我死不了,頂多吐幾口血,會留著命讓秦宓給你留個全屍的。”
就是吐幾口血,爺也得碎屍萬段了他啊。
“聞主子——”
聞柒直接上腳:“操,是男人就給老孃閉嘴。”抬著刀背就往梁六身上打,下手很重,毫不留情,嘴裡大罵,“滾丫的,殺人去,別受傷了。”
梁六瞪著眼看聞柒,眼都紅了,鐵骨錚錚的男子漢,第一次這麼想哭,抬起劍,不再多話,直接砍人,顧不上招式,只有一個想法,殺人去!
月,已沉下,不見暗紅洶湧,風聲颳著,捲起刺鼻的腥味。
整整半個時辰,聞柒近乎筋疲力盡,衣衫厚重,全是血氣,唯獨那件刀槍不入的錦繡琉仙裙怎麼也不沾腥紅。
遠處灌木及腰,忽然一點玉光,一支箭拉滿,一觸即發。
蹭!
一聲刺響,聞柒驟然轉眸:“操,來陰的。”
“主子,小心。”心跳到了嗓子眼,梁六眼都紅了,恨不得撲過去,只是,根本來不及,只見那箭刃擦出了火光。
這一箭,聞柒若有事,會死很多人。
瞳孔中,那劍尖逼近,來勢洶洶,掩耳不及,聞柒根本無處閃躲
坑爹!最好別讓她留了一口氣,不然,她絕不留對方活口。
聞柒直接閉眼!
忽然,腰間一緊,涼涼的指腹貼著血水浸溼的衣衫,將她重重一攬,鼻尖,任那淡淡的龍涎香肆意了她所有感官,她睜眼,望進一雙黑若古玉的眸,映著她的眸,她眸中是一張絕色容顏,美若驚華,好似忽然照進了月色。
箭入樹幹,三分。
聞柒抬眼,怔怔地看秦宓,竟忘了言語。
“你這小東西,總讓爺擔驚受怕。”秦宓抬手,攏了攏她沾了血的發,一雙眸中,全是痴纏的凝視。
聞柒抬手,顫抖的厲害,緊緊拽進了秦宓的衣服,她以為她不怕的……
秦宓,秦宓,秦宓……
聞柒突然很想喊這兩個字,張張嘴,喉嚨乾啞得發不出聲音,她想,這個傢伙,怕是與他再也扯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