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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重就輕,轉移話題……這般抱怨的語氣,卻袒護得如此理所當然。聞夢裡無奈嘆了一聲,眸中不霽:“榮帝登基,封南詔嬈姜為後,封后之日,東陵芷將鳳冠送去了秦王府,秦宓只言了一個字。”
聞柒眸子忽然一亮,來了興趣:“什麼?”
“燒。”
她笑了,摩挲著下巴,感嘆:“原來還有這麼一茬,宓爺威武啊。”
好個東陵芷啊,嗯,聞柒記下了。
她啊,斤斤計較的性子,怎生那句並非良人的話便半分聽不進去,聞夢裡輕嘆,抓著聞柒被菱角染髒的手細細擦拭:“秦宓生性薄涼,東陵芷勢在必得,北滄大勢未定,聞柒,天下男子萬千,你偏生挑了生若驚華,便註定要絕世曠古,受一番紅塵俗世的坎坷與磨難。”他執著她的手,深深看她,聲音竟低沉到嘶啞,“除了秦宓,他人不可嗎?”
確實,秦宓是劫,聞柒是個聰明人,知道有個詞叫萬劫不復來著,她點頭,很誠懇,只道:“確實,樹大招風。”聞夢裡似乎還想說什麼,聞柒一把握著他的手,咧著嘴笑,“咱不怕,偷偷告訴你。”勾勾手指,附在聞夢裡耳邊,神秘兮兮地說,“咱有龍虎令傍身。”眸子一轉一轉,便繞著聞夢裡的臉瞧,堆滿笑意的眸,神色難辨。
“龍虎令……”輕喃了一句,他若有所思,久久,對上聞柒染笑的眸,“以後莫要輕易與人說此,免招來殺身之禍。”
殺身之禍?你會嗎?聞柒搖頭,鄭重其事:“不是輕易,因為你是聞夢裡。”忽然抬手,指尖附在了夢裡臉上,有些微涼。
聞夢裡怔愣,須臾,一把扣住了聞柒的手腕,如此大力,她甚至覺得有些疼了,也不動,就那樣看著他:“便是我也不能看看這面具下的容顏?”
他眸間閃過一眼慌亂,很快,便平靜如水,將碟子裡的吃食放進她掌心,鬆開她的手,他說:“我怕嚇著你。”
聞柒瞧著自己的掌心,一笑過後,繼續吃:“我覺得總有一天,你會願意給我看。”
聞夢裡沉默,那眸光,落去別處。
這時,正是日上三竿,華乾殿裡,不乏熱鬧,對影成幾人,飲起了酒。哦,確切來說,一人自飲自得。
“乙孺,來,陪我喝一杯。”男子自顧小酌一口,眸子都眯了,“這江南的離人醉甚好,便是衍慶宮的酒水也比不得這華乾殿呢。”
這般好杯中之物,唯有一人了,左相千禪月。
這華乾殿的酒水自然是好,只是秦宓的眼神也確實是冷,那被喚作乙孺的男子正襟危坐,雙膝跪地,只道:“屬下告退。”
此人,正是太子太傅秋乙孺,而立之年,正當盛寵,便是對著大燕帝君也不曾行此大禮。
秦宓眼瞼微抬,並未說話,秋乙孺便會意,起身告退。
千禪月方喝了兩杯,抬頭人都走遠:“誒,這老古板怎生走了。”
老?您老莫不是忘了,自個還虛長人幾個年頭?
秦宓冷冷一語:“你怎麼還不走?”
千禪月小酌第三杯,紋絲不動,絲毫沒有要走的意思:“得了東西便趕我走,秦宓,你著實不厚道了些。”
這江南離人醉,他自是沒有喝夠本,自顧又斟了一杯。
“程六,去永樂殿。”秦宓拿起案桌上的書卷,不曾抬眸,那書卷泛黃,更襯得指尖剔透,蔥白如玉。
千禪月手便頓住了,一臉愕然:“去永樂殿作何?”
秦宓不語,翻了一頁書卷。
梁六會意:“屬下這就去請常寧公主。”
常寧二字,叫千禪月握杯的手一抖,咬牙:“秦宓!”美眸一瞪,“我才小酌了三杯。”
這大燕,誰都知道,左相千大人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常寧一句話,那句載入史冊的經典語錄:小月月,我的小月月啊……
只是這江南離人醉啊,叫他哪裡捨得下心肝?
秦宓微微抬眸:“這壺酒爺賞你了。”微頓,薄唇輕啟,又道二字,“帶走。”
千禪月傻眼了,握著酒杯的手顫了顫,險些灑了這一滴一金的好酒。
梁六就問:“公子,可要將杯子一道捎上。”
這是待客之道嗎?這是君子之舉嗎?不,這不是,堂堂一國左相如此不受待見,不應該拂袖而去嗎?不應該痛心疾首嗎?應該!
千禪月痛心疾首:“要。”抱著那盅離人醉,拂袖而去了,連杯子也緊緊捏在手裡,走著便小酌了第四杯。
身後,秦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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