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屬於任何時代,而是屬於'整個'人類的。它們也正因此而不屑於迎合自己的時代,這時代也半冷不熱地接受它們。又因為這些作品每每要間接地消極地揭露當代的錯誤,所以'人們'即令承認這些作品,也總是蜘躕不前,亦非衷心所願。然而可以抵消這一切的是它們能夠永垂不朽,能夠在最遼遠的將來也還能有栩栩如生的,依然新穎的吸引力。那時它們也就不會再任人忽視,任人錯看了,因為那若干世紀以來屈指可數的幾個有判斷力的人物由於讚揚它們已給它們加了冕,批准了它們。這些少數人的發言逐漸逐漸增加了就構成了權威。
如果人們對於後世有所指望的話,唯有這種權威才是人們心目中的裁判員。這完全只是那些陸續出現的少數個別人。原來後世的大眾和人群,不論在什麼時代還是同當代的大眾和人群一樣,過去是,現在是,將來也還是乖餌的、頑鈍的。——人們請讀一讀每一世紀的偉大人物對其當代人的控訴罷,這聽起來總好象就是今天發出來的聲音似的,因為'今昔'都是同一族的人。在任何時代,在每一種藝術中都是以空架子的格局代替精神。精神永遠只是個別人的所有物,而格局卻是由最近出現的,公認的精神現象脫下來的一件舊衣服。根據這一切,如果要獲得後世的景仰,除了犧牲當代人的讚許外,別無他法;反之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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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則,如果任何藝術的目的都是為了傳達一個被領會了的理念,'即是說'這個理念在透過藝術家的心靈所作的安排中出現,已肅清了一切不相干的東西,和這些東西隔離了,因而也能為感受力較弱而沒有生產力的人所領會了;如果再進一步說人們在藝術中也從概念出發,是要把事情弄糟的;那麼,要是有人故意地,毫不諱言地公然指定一件藝術作品來表示一個概念,我們當然也不能予以贊同。寓意畫就是這種情況。寓意畫是這樣一種藝術作品:它意味著不是畫面上寫出來的別的什麼東西。但是那直觀看到的東西,從而還有理念,都是直接而十分完美的把自己表現出來的,無需乎一個別的什麼作媒介,不必以此來暗示。所以凡是因自身不能作為直觀的物件,而要以這種方式,要依靠完全不同的另一什麼來示意,來當代表的,就總是一個概念。因此寓意畫總要暗示一個概念,從而要引導鑑賞者的精神離開畫出來的直觀表象而轉移到一個完全不同的、抽象的、非直觀的、完全在藝術品以外的表象上去。所以這裡是叫繪畫或雕刻去做文字所做的工作,不過文字做得更好些罷了。那麼,我們所謂藝術目的,亦即表出只是直觀可以體會的理念,就不是這兒的目的了。不過要達成這裡的意圖,倒也並不需要什麼高度完美的藝術品,只要人們能看出畫的是什麼東西就足夠了;因為一經看清了是什麼,目的也就達到了。此後'人們的'精神也就被引到完全不同的另一種表象,引到抽象概念上去了。而這就是原來預定的目標。所以寓意的造型藝術並不是別的什麼,實際上就是象形文字。這些象形文字,在另一面作為直觀的表出仍可保有其藝術價值,不過這價值不是從寓意而是從別的方面得以保有的。至於戈內滇奧的《夜》,漢尼巴爾·卡拉齊的《榮譽的天使》,普桑的《時間之神》都是很美的畫,這些作品雖是寓意畫,還是要完全分開來看。作為寓意畫;這些作品所完成的不過是一種傳奇的銘刻罷了,或更不如。這裡又使我們回憶到前面在一張畫的實物意義和名稱意義之間所作的區別。名稱意義就正是這裡所寓意的東西,例如《榮譽之神》;而實物意義就是真正畫出來的東西,這裡是一個長著翅膀的美少年,有秀麗的孩子們圍著他飛。這就表出了一個理念。但是這實物意義只在人們忘記了名稱意義,忘記它的寓意時才起作用。如果人們一想到這指及意義,他就離開了直觀,'人們的'精神又被一個抽象的概念佔據了。可是從理念轉移到概念總是一種墮落。是的,那名稱意義,寓意的企圖,每每有損於實物意義,有損於直觀的真實性;例如戈內琪奧的《夜》'那幅畫'裡違反自然的照明,雖然處理得那麼美,仍是從寓意的主題出發的,實際上並不可能。所以如果一幅寓意畫也有藝術價值,那麼這價值和這幅畫在寓意上所成就的是全不相干的,是獨立的。這樣一種藝術作品是同時為兩個目的服務的,即為概念的表現和理念的表出服務。只有後者能夠是藝術的目的;另外那一目的是一個外來的目的。使一幅畫同時又作為象形文字而有文字的功用,是為那些從不能被藝術的真正本質所欲動的人們取樂而發明出來的玩意兒。這就等於說一件藝術品同時又要是一件有用的工具,這也是為兩種目的服務,例如一座雕像同時又是燭臺或同時又是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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