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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理念只按各人本身的智力水平而'分別'引起人們的注意。因為這一緣故,所以恰好是各種藝術中最優秀的作品,天才們最珍貴的產物,對於人類中遲鈍的大多數必然永遠是一部看不懂的天書。在這些作品與多數人之間隔著一條鴻溝,大多數人不能接近這種天書,猶如平民群眾不能接近王侯們的左右一樣。最無風雅的人固然也把公認的傑作當作權威,但那不過是為了不暴露他們自己的低能罷了。這時他們雖口裡不說,但總是準備著大肆低毀這些傑作,一旦有人容許他相信可以這樣作而不致暴露他們自己,那麼,他們對於一切偉大的、優美的東西——這些東西從來不引起他們欣賞,所以正是因此而傷害了他們312的自尊心———對於這些東西的創作者既然銜恨已久,現在就可以興高采烈的盡情發洩他們的憎恨了。原來一個人要自覺自願地承認別人的價值,尊重別人的價值,根本就得自己有自己的價值。這是'一個人'儘管有功而必須謙遜的理由所在,也是'人們'對於'別人的'這一德性往往加以過譽的理由之所在。在一切姊妹德性中,唯有謙遜是每一個敢於讚揚任何一個卓越人物的人,為了化解和消除'人們自己'無價值的忿怒,每次都要新增在他的稱頌之後的。然則謙遜不是偽裝的卑躬屈節,又是什麼呢?難道謙遜不是人們因為自己有優點和功績而在這充滿卑鄙嫉妒的世界裡'不得不'用以請求那些沒有任何優點和功績的人們加以原諒的手段?原來誰要是因為無功可伐而不自高自大,這不是謙遜,而只是老實。
理念是藉助於我們直觀體驗的時間、空間形式才分化為多的一。概念則相反,是憑我們理性的抽象作用由多恢復的一,這可以稱之為事後統一性,而前者則可稱之為事前統一性。最後,人們還可以用這樣一個比喻來表示概念和理型之間的區別,人們可以說概念好比一個無生命的容器,人們放進去的東西在裡面一個挨一個,雜亂無章,可是除了人們原先放進去的(由於綜合判斷),也不能再拿出(由於分析判斷)什麼來。理念則不然,誰把握了它,它就在他心裡發展一些表象,而這些表象和它們同名的概念來說,都是新的。理念好比一個有生命的,發展著的,擁有繁殖力的有機體,這有機體所產生出來的都是原先沒有裝進裡面去的東西。
那麼,根據所說過的一切,概念,儘管它對於生活是這樣有益,對於科學是這樣有用,這樣必要,這樣富於後果;對於藝術卻永遠是不生髮的。與此相反,被體會了的理念是任何地道藝術作品真正的和唯一的源泉。理念,就其顯著的原始性說,只能是從生活自身,從大自然,從這世界汲取來的,並且也只有真正的天才或是一時興奮已上躋於天才的人才能夠這樣做。只有從這樣的直接感受才能產生真正的,擁有永久生命力的作為。正因為理念現在是,將來也依然是直觀的,所以藝術家不是在抽象中意識著他那作品的旨趣和目標,浮現於他面前的不是一個概念,而是一個理念。因此,他不能為他的作為提出一個什麼理由來。他是如人們所形容的,只是從他所感到的出發,不意識地,也可說本能地在工作。與此相反,摹仿著,矯揉造作的人,效顰的東施,奴隸般的傢伙,這些人在藝術中都是從概念出發的。他們在真正的傑作上記住什麼是使人愛好的,什麼是使人感動的;把這些弄明白了,就都以概念,也就是抽象地來理解,然後以狡猾的用心或公開或隱蔽地進行摹仿。他們和寄生植物一樣,從別人的作品裡吸取營養,又和水蛭一樣,營養品是什麼顏色,它們就是什麼顏色。是啊,人們還可以進一步比方說,他們好比是些機器,機器固然能夠把放進去的東西碾碎,拌勻,但決不能使之消化,以致放進去的成份依然存在,仍可從混合物裡找出來,篩分出來。與此相反,唯有天才可比擬於有機的、有同化作用的、有變質作用的、能生產的身體。因為他雖然受到前輩們及其作品的教育和薰陶,但是透過直觀所見事物的印象,直接使他懷胎結果的卻是生活和這世界本身。因此,即令是最好的教養也決無損於他的獨創性。一切摹仿者,一切矯揉造作的人都把人家模範作品的本質裝到概念裡來體會,但概念決不能以內在的生命賦予一個作品。時代本身,也就是各時期矇昧的大眾,就只認識概念,株守著概念,所以他們情願以高聲的喝彩來接受那些裝模作樣的作品。可是這些作品,不到幾年便已'明日黃花'無鑑賞的價值了,因為時代精神,也就是一些流行的概念,已自變換了,而那些作品本就是隻能在這些概念上生根的。只有真正的傑作,那是從自然,從生活中直接汲取來的,才能和自然本身一樣永垂不朽,而常保有其原始的感動力。因為這些作品並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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