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部分(第2/4 頁)
“我受不了了,丹。”卡門啜泣著。
“我馬上就來。”
弗蘭克和我一起回家。我跑上樓。從她臉上我看得出她已經劇痛難忍了。
“你給醫院打電話了嗎?”我問。
“沒有——我不敢打。”
2。34秒之內我輸入了名稱——查詢——A——AvL——電話。
“晚上好,安東尼?範雷文霍克——”
“我是範迪安潘。我找羅登巴赫醫生那個部門值夜班的醫生。”
我沒有回答值班醫生的問題,——他問我是否我妻子真的不能等到明天早上了,我直接明瞭地說,“不能。現在我們必須去,抽出卡門腹部的腹水。”
弗蘭克待在家裡陪盧娜。
我們來到醫院五樓,從舒適的角度來說,安東尼?範雷文霍克醫院最好的時候也比不上巴士底酒吧,醫院的燈光也比不上奧林賓館,但半夜這個時候,這裡甚至比平時更加令人壓抑。
將為卡門抽除腹水的醫生已經在樓上等著我們,他肯定就只有28歲,最多29歲。
“你是不是來接受腹水穿刺的?”他問。好極了,我又學到一個新詞。卡門點頭。我和醫生協助卡門躺上輪床。她被麻醉,然後一根半厘米厚的導管插入腹部一側,導管另一頭是一個桶,裡面慢慢裝上從卡門腹部流出來的黃色液體。一升,兩升,三升,四升半。卡門斜躺著,就像一碗煎餅麵糊,時不時抖動著。4。7升。
卡門解脫了。
“就像你整一個星期沒能排尿一樣!”
現在卡門的腹部空了,她可以稍微走動了。我們靜靜地順著黑暗冷清的醫院走廊朝門口走去。十二點一刻我們回到家。弗蘭克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我和卡門一路上幾乎什麼也沒說。
“誰想喝點東西?”我問。
“一杯水。”卡門輕輕地說。
“我要喝點伏特加。”我對弗蘭克說,“你呢?”
“啤酒就可以了。”
我過去坐下,慢慢回想著今晚發生的事。這是自從卡門患癌症以來我一直擔心的情形,必須半夜驚慌趕去醫院。今晚直接進入了癌症恐慌排行榜前五位的第二位,而排名第一的則是我老婆的禿頭。我哭了起來,卡門也跟著我一起掉淚,弗蘭克走過來,雙臂環抱住我們。
“上午我就應該說我挺不住了,不是嗎?”她內疚地說。
“是。”我厲聲說。
“但我不願總是抱怨肚子——”
“半夜在恐慌中開車去醫院要糟糕得多。”
“你應該要誠實,卡門。”弗蘭克在臨走之前說道。“至少這樣丹會知道當你說可以的時候你是真的可以——”
卡門尷尬地點頭,擁抱弗蘭克,送他出去。
沒多久,我聽到從洗手間傳出一聲尖叫,“看這是什麼!”她哭著,嚇壞了。
在她股腹溝左上方有一個像桌球一般大小的腫塊,我也嚇壞了。感染?還是在這三個小時內長出的不知名的腫瘤?我裝作鎮定。我們給醫院的值班醫生打電話,他也不知道那是什麼。所以我們決定給羅登巴赫打電話。
他在電話中解除了我們的疑慮。沒什麼嚴重的,桌球大小的腫塊是穿刺的結果,穿刺在腹壁不同層上留下了洞眼,現在腹部所剩餘的腹水由於重力都滴到腹部最低的部位。
“我們居然沒有想到這個。”卡門苦悶地說。
如果卡門躺下,腹水將重新在她腹部散開,到明天早上洞眼基本上就癒合了。
第二天一早,我又打通了羅登巴赫的電話,因為卡門疼痛的呻吟聲把我驚醒。
“醫生,還是丹?範迪安潘。”我緊張地大喊,又一次陷入慌亂。“我妻子躺在我身邊,她都痛得縮成一團了!她說像是陣痛,但那不可能,不是嗎?”
又一次,羅登巴赫沒有驚慌。他說過幾分鐘就好了,這是腹水穿刺之後常見的現象,腹部的器官忙於回到原來的位置。
“我的心絞痛起來了。”我告訴羅登巴赫。
“其實這麼想就對了。”他說。
我緊緊抓住她的手,用力攥著,生盧娜的時候我都沒有這麼用力抓她的手。很快痙攣結束了。天也亮了。一個小時以後盧娜醒了,就像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當我累得躺下去準備睡覺時,我突然意識到昨晚我忘了一件事。我的心開始亂跳。
噢,上帝。操。噢,多麼愚蠢。操他媽的。
羅絲還在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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