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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特瑪根本不理解我,從她臉上可以看出來,她真的被激怒了。她嘆了一口氣,聲音開始變得冷冰冰的。
“我們閱讀所有能得到的關於癌症的資訊,閱讀所有發表的醫學研究成果,範迪安潘先生,如果芝加哥或洛杉磯發現了什麼,在同一天我們就會知道。自從有了因特網,所有資訊都是完全公開的。每個人都可以看,你的妻子已經發現這一點了——”
噢,我是多麼討厭她那嘲諷的語氣,討厭謝特瑪表現出來的傲氣,特別是她已經知道同一所醫院裡她的同事所犯下的“太粗心”的錯誤。
“還有什麼嗎?”
是的,還有三片烤牛肉,臭三八。
我看看卡門,她在搖頭。她想離開這兒。昨天看來還是相關的問題,現在只會延長我們在醫院的無聊時間。
“沒有了,就這些。”我說。
我們站起身,穿上夾克。
“你們要讓我知道是否想開始化療,是我的話我會做的。”謝特瑪醫生一邊說,一邊和卡門握手,這時她很和顏悅色。
“是——好,我們明天打電話給你。”
“那麼再見。”她說,聲音又冷冰冰的。她居然也和我握手了。
“謝謝。再見。”我說。
我握緊卡門的手穿過走廊,不敢正眼看其他在等待的病人。感覺所有人都在看我們,這種感覺就像和一個裙子太短的美女一起走過平臺——你知道每個人都在看,但卻要裝作毫不在乎。卡門今天沒有穿太短的裙子,但她眼睛紅了,手裡還拿著手帕。我用手摟著她,眼睛直盯著走廊盡頭。人們肯定在輕輕碰旁邊的人,對著我們的方向點頭,低聲議論。噢,天哪,那個女人,還這麼年輕,這麼好看。她肯定是剛聽說她得了癌症。看看她身邊的那個男孩,他多傷心啊。我可以感覺到他們的同情,他們的情感渴望。幸好今天盧娜不在這兒,不然這個畫面會讓他們更覺同情。
我不信奇蹟
但為了你我信
親愛的,為了你
我盼望發生奇蹟
Bruce Springsteen;from Countin' On a Miracle(The Rising;2002)
11
卡門在唸謝特瑪醫生給我們的那本小冊子,那位精神治療醫師採用的是卡爾?西門頓法。按照冊子所說,他是“癌症治療法領域的先鋒,他倡導的療法中不僅身體起重要作用,大腦也起重要作用”。
“應該是金凱瑞的親戚。”我語帶諷刺說。
半個小時以後,我們買了兩本西門頓的書離開書店。
我們把盧娜放上床睡覺,今晚電話一直沒有停過,我們把聽筒放開,然後我們各自拿起一本西門頓的書。卡門翻開《治癒之旅》,我開始看《恢復健康》。
“有人可能會擔心我們在給予病患一些‘假的希望’,但我們希望患者可以用正面積極的態度去面對。”我念道。
沒多久,我看到《治癒之旅》從我面前飛過去。
“天哪,我正坐在這閱讀有關癌症的東西!我不願讀關於癌症的東西!”卡門尖聲叫道。“這不公平,這不可能是真的,這不可能!”我非常同意她富有見地的分析,但我所能做的就只是緊緊抱住我怒吼著的、發著抖的小卡門,撫摩她,吻她,低聲安慰她,“冷靜,寶貝,別這樣,別這樣——”
這是女王生日的前一夜。整個城市都在忙著慶祝,但在阿姆斯特芬路872號,兩個痛苦的人兒緊緊地抱在了一起。
我想跳舞,跳舞,跳舞
在火山上跳舞
De Dijk;from Dansen op de vulkaan
(Wakker in een vreemde wereld;1987)
12
九點一刻,門鈴響了,弗蘭克站在門口。我驚訝得幾乎暈倒,因為不上班時,不到午餐時間弗蘭克不會認為一天開始了。
弗蘭克很懶,是個自我中心、自命不凡的人,也是我最好的朋友。他不像托馬斯,弗蘭克瞭解我的一切。我們整天在一起工作,他知道我怎麼想,我喜歡什麼樣的三明治,他知道在伯尼維公司,我不僅上過莎朗,還上過麗莎、辛蒂和戴安妮,知道我和卡門談戀愛還不太久的時候,我還定期和穆德發生關係,因為我們曾合租過公寓及旅館房間很多年,晚上我在房間做些什麼,他都聽得一清二楚。弗蘭克的性慾和我恰好相反。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