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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答說,幾乎帶著向他道歉的口氣。
他根本沒有聽見她的話,他坐在那裡讀那封信。
“教育局,泰晤士河上的金斯敦”———然後是用打字機打下的“厄休拉·布蘭文小姐,住科西澤的紫杉農舍”。一切是這樣的完備,不容改移了。他現在不能不深切地感覺到,厄休拉,作為那封信的收信人,所取得的新的地位。他感到心裡像火燒一般。
“不行,”他最後說,“你不能去。”
厄休拉不禁十分驚愕,她一時簡直找不出一句話來表示她的反抗。
“你如果以為你就可以這樣蹦蹦跳跳地跑到倫敦的那一邊去,那你就弄錯了。”
“為什麼不能去?”她叫喊著說,立即狠下心來,打定主意非去不可。
“不為什麼。”他說。
直到布蘭文太太下樓來的時候,兩個人都沒有講話。
“聽我說,安娜,”他說,把信遞給她。
布蘭文太太轉過頭來,看到一封用打字機打出的信,她早就料到外在世界一定會給他們惹什麼麻煩的,她奇怪地轉動了幾下她的眼珠,彷彿她要把她的那個有知覺的做母親的自我關閉在外,而要讓一種毫無意義的迷糊狀態完全佔據她的位置。就這樣,她無所用心地對那封信掃了一遍,儘量不去看清信中的意思。她用她的無情的、表面的思想琢磨了一下信的內容,她那帶有感情的自我現在已經不起作用了。
“是個什麼工作?”她問道。
“她要到泰晤士河上的金斯敦去當教師,一年有五十鎊的收入。”
“哦,那可好。”
媽媽說話的神情就彷彿這是一件只是和一個陌生人有關的很討厭的事。完全出於冷漠無情,她很願意讓她走。布蘭文太太願意和她的最小的孩子再一同長大。她的最大的女兒現在已經有些礙事了。
“決不能讓她到那麼遠的地方去。”父親說。
“他們要我上哪兒,我就只能上哪兒,”厄休拉大叫著說,“而且我要去的那個地方還真是一個很好的地方。”
“地方好壞,你知道什麼?”她的父親嚴厲地說。
“既然你父親說你不能去,他們願意不願意要你,都完全沒有關係。”媽媽安靜地說。
厄休拉對她多麼痛恨啊!
“你說過我可以去試試的,”那姑娘抗議說。“現在我已經找到了一個工作,我一定得去。”
“你為什麼不在伊爾克斯頓找個工作?那你還可以住在家裡。”格德倫插嘴問道,她非常討厭家裡的人吵架,也不瞭解厄休拉為什麼那麼不高興,可是她仍然感到她必須和她姐姐站在一邊。
“在伊爾克斯頓找不到任何工作,”厄休拉大聲回答說,“可我真希望馬上就去工作。”
“你要是早提出這個問題,也許有辦法在伊爾克斯頓給你找個工作的。可是你非要耍你那套高傲的小姐架子,一個人偷偷去幹。”她父親說。
“我毫不懷疑,你恨不得馬上離開家,”她母親非常尖刻地說,“我也毫不懷疑,到哪兒去,別人也不會耐著性子對待你的。你自己的主意太多,這對你是不會有什麼好處的。”
在女兒和媽媽之間存在著彼此非常痛恨的感情,大家全苦惱地沉默著。厄休拉知道她必須打破這個沉默。
“瞧,他們已經給我來信了,所以我一定得去。”她說。
“你上哪兒弄錢作路費呢?”她父親問。
“湯姆舅舅可以給我一點兒錢的。”她說。
接著,又是一陣沉默。現在她勝利了。
最後她父親抬起頭來了。他的臉上毫無表情,為了作出一個純正的宣告,看來他把自己也抽象化了。
“那好吧,但我決不能讓你跑到那麼遠的地方去。”他說,“我回頭找伯特先生談談,給你在這兒找個工作。我不能讓你獨自一個人跑到倫敦的那一邊去。”
“可是我一定得去金斯敦,”厄休拉說,“他們已經寫信叫我去了。”
“沒有你,他們也能辦學校的。”他說。
在一種發抖的沉默當中,她簡直要放聲大哭了。
“那好吧,”她心情緊張地低聲說,“你們可以暫時不讓我接受這個差事,可是我一定得找一個工作。我決不就這樣在家裡呆下去。”
“沒有誰讓你老呆在家裡。”他忽然叫喊著說,氣得滿臉發青。
她沒有再講什麼,她已經橫下了心,現在,由於自己的傲慢,以及自己對待家裡其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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