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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和冷靜,她又感到害怕了。
“可是,我那裡的那些人。”她哆嗦著說。
“我會去對他們解釋的———他們知道我們已經訂婚了。”
她臉色發白,一聲不響地坐在那裡。他等待著。
“咱們可以走了吧?”他最後說。
“上哪兒?”
“去找一家旅館。”
她一切都豁出去了。她什麼話也沒說,站起來準備跟他走。可是她現在變得非常冷漠,簡直是心不在焉了。不管怎樣,她不能拒絕他,這彷彿是命裡註定,是一種她無法逃避的命運。
他們在一個地方找到了一家義大利旅館,租下了一間擺著一張大床的光線陰暗的房間。房間裡很乾淨,可是非常陰暗。頂棚上,在床的上邊,有一個很大的由花朵組成的圓形圖案。她覺得那圖案很漂亮。
他來到她身邊,緊緊地摟著她,像鋼鐵一樣死命緊摟著她。她的情慾被挑動起來。那情慾強烈而又冷淡。但今天夜裡,他們的情慾可說是十分強烈、無比激動而又美妙。他緊摟著她,很快就睡著了。整個一夜他始終緊緊地摟著她。她完全處於被動狀態,一切聽之任之。可是她的睡眠一直都不很深沉,老是恍恍惚惚。
她清早一醒來就聽到外面庭院裡灑水的聲音,並看到從窗格間射進來的陽光。她想著他現在是在外國的什麼地方,斯克裡本斯基像是趴在她身上的狐狸精。
她沉思著,安靜地躺在那裡,讓他貼在她的身後,胳膊摟著她,頭靠在她的肩膀上。兩人身子貼著身子,他仍然睡得很熟。
她看到陽光從百葉窗的縫隙中照了進來;轉眼之間,眼前的一切景象似乎又完全消失了。
她現在已經置身於另外一片土地上,另外一個世界,在那裡一切舊的制約已經消失,已經不復存在。一個人可以完全自由地活動,不必怕別的人議論,不必那麼小心,也不必隨時防範著,而只是安靜地過著無所顧忌的舒適生活。在一種迷惘的心情中,她似乎是自由自在地在一種銀色的光輝中游蕩著。人世的各種紐帶已全部破除,英格蘭所存在的這個世界完全消失了。她聽到下面院子裡有一個聲音在叫喊著:
“奧基俄凡———奧———奧———奧———基俄凡!”
她現在知道,她是在一個新的國家,過著一種新的生活。這麼安靜地躺著,讓自己的靈魂在另一個更簡單、更接近自然的世界的銀色的光輝之中,自由自在、無拘無束地遊逛著,這實在是太美了。
可是,不知什麼地方總有一種禁令在等待著她。她現在越來越意識到了斯克裡本斯基的存在。她知道他現在醒過來了。她必須為了他離開她那個更遙遠的世界,而使自己的心靈受到折磨。
她知道他已經醒了。和他睡著時不一樣,他用一種可以感知的安靜,安靜地躺著。接著,他的胳膊簡直像痙攣似的更緊地摟住了她;他半似恐懼地說:
“你睡得好嗎?”
“睡得很好。”
“我也是。”
他們沉默了一會兒。
“你愛我嗎?”他問道。
她轉過身來仔細地打量著他。他似乎和她毫無關係。
“我愛。”她說。
可是,她說這話完全出於應付,而且希望他不要再麻煩她了。在他們之間有一種說不出的沉默的隔膜,這使他感到很害怕。
他們在床上躺到很晚,然後他摁鈴要早飯。她希望起來之後,馬上下樓去,離開這個地方。呆在這個房間裡她感到很快樂,可是一想到到下面大廳去要見到許多人,便使她感到很不舒服。
一個出生在西西里的年輕的義大利人端著一個盤子進來了,他規規矩矩地穿著一身灰色的制服,黑黑的臉,微微有幾顆麻子。他的臉上幾乎有一種非洲人的十分冷漠的、被動的、難以理解的神態。
“簡直像在義大利。”斯克裡本斯基溫和地對他說。一種近於恐懼的莫名其妙的神態出現在那人的臉上。他不懂他的話。
“這裡很像是在義大利。”斯克裡本斯基解釋說。
那個義大利人的臉上閃過了一點表示不很理解的微笑,他放下盤子裡的東西馬上就走了。他不理解他的話,他什麼也不願意理解。他像一個還沒有完全馴服的野獸一樣從門口消失了。那個人的那種動作迅速、目光銳利、精神集中的動物性的表現,不免使厄休拉微微哆嗦了幾下。
今天早晨,她覺得斯克裡本斯基顯得非常漂亮,他的臉由於痛苦和熱戀變得更溫柔更開朗了。他的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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