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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他那細瘦的強有力的身體,她說那身體是屬於她的。誰也不能否認這一點。她是一個正享受著自己的財富的富有的女人。
不久之後,她又有一個孩子,這使她感到很滿意,並從此打消了她的不滿情緒。她忘記了她曾經觀望著太陽從天邊爬上來,像一位偉大的旅行家沿著它自己的道路一直向前走去。她忘記了,在那個陰暗的夜晚,月亮曾經透過那高處的窗戶照進來,彷彿認識她似的點點頭,並向她招手讓她跟著它走。太陽和月亮不停地向前走去,走過她,把她這個正享受著自己財富的富有的女人拋在後面。她也應該去。可是,在它們向她發出召喚的時候,她沒有辦法走。她必須留在家裡。她心安理得地放棄了那走向不可知的冒險旅行。因為她正在生她的孩子。
不久,又一個孩子要出世了。安娜越來越有一種滿意的感覺。儘管她不是那走向不可知的領域的旅行者,儘管她現在已成為一個富有的女人,在她自己修建的房子裡住了下來,然而在那彩虹的拱門下面她的門仍是大開著的,那偉大的旅行者,太陽和月亮每天都從她的門坎上經過,她的屋子裡充滿了從它們的旅程中發來的回聲。
她就是一扇門和一個門坎,她自己就是。透過她,另一個靈魂已經來到,這靈魂像站在門坎上一樣,站在她的身上向外望著,手搭涼篷在尋找出發的方向。
第七章 大教堂
在安娜·布蘭文結婚的第一年,在厄休拉出生之前,她和她丈夫曾一道去拜訪過她媽媽的朋友斯克裡本斯基男爵。這位男爵和安娜的媽媽一直有一些聯絡,他對這個年輕姑娘也始終很感興趣。因為她是一個純粹的波蘭人。
在斯克裡本斯基男爵大約四十歲的時候,他妻子就死了,留下他整天神神叨叨過著孤獨的生活。那時候莉迪亞曾經去看過他,帶著安娜跟她一塊兒。這姑娘那時才不過十四歲。從那以後她就再沒有見過他。她記得他是一個個子矮小的牧師,說話老是大聲喊叫,讓她感到很害怕。可是她媽媽聽到他講一口外國話,卻感到一種意想不到的安慰。
這位矮小的男爵對安娜一貫不以為然,因為她從不講波蘭話。儘管如此,他卻把自己看作是受蘭斯基委託的她的保護人,並送給她一些古老的俄國珠寶———他妻子留下的最不值錢的首飾。從那以後,他慢慢和布蘭文家脫離了關係,儘管他們居住的地方相距不過三十英里。
三年以後,布蘭文家吃驚地聽到,他和一個出身很好的英國年輕姑娘結婚了。誰聽到這個訊息都不免非常奇怪。不久,他們更看到一本名為《佈雷斯韋爾教區史》的書出版,作者是佈雷斯韋爾的牧師魯道夫·斯克裡本斯基男爵。這是一本很奇怪的書,內容十分雜亂,充滿了各種有趣的逸聞軼事。這本書上面寫著“獻給我的妻子米利森特·莫德·皮爾斯,正是透過她,我才瞭解到什麼是英國的慷慨精神”。
“如果他對英國所理解的就是這點精神,”湯姆·布蘭文說,“那他將來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的。”
可是,在他和他妻子前去作過一次正式拜訪之後,他發現這位面板細嫩的新男爵夫人怕不是好對付的:她長著一頭棕紅色的頭髮,一張十分逗人注意的嘴,因為它總是那樣帶著一種莫名其妙的奇怪的笑意向後繃著,露出一排有點向前齜著的牙齒。她並不漂亮,可是湯姆·布蘭文卻很快被她迷住了。她像頭小貓似的一方面藉著他的溫暖,安安逸逸地躺了下來,而另一方面她又是那樣滿臉帶著令人難以捉摸的譏諷神態,彷彿告訴人可不要忘了她的尖牙利爪。
那位男爵對她可說是盡心竭力,恩愛備至。而她簡直有點像逢場作戲,任他整天哄著她,並且也感到十分快樂。她是一個非常奇怪的小婦人,有一種像雪貂似的難以捉摸的柔和、光滑的美。湯姆·布蘭文在她面前簡直有些神魂顛倒了。她彷彿忍不住要故意折磨他,老是那麼氣喘吁吁地笑著。而她對那位年紀較大的男爵倒似乎沒那麼殘酷。
幾個月後,她生下了一個兒子,斯克裡本斯基男爵更是高興得什麼似的了。
漸漸地,她在那個縣城裡結識了一大幫朋友。因為她出身大家庭,有一半威尼斯人的血統,又在德累斯頓受過教育。這樣,這位矮小的外國牧師獲得的社會地位也就使他的發瘋一般的驕傲情緒差不多得到滿足了。
因此,當他們收到請帖,請安娜和她年輕的丈夫到佈雷斯韋爾牧師家作一次拜訪的時候,布蘭文家的人都感到非常吃驚。因為斯克裡本斯基家現在生活已經比較富裕,米利森特·斯克裡本斯基給他帶來了她自己的一份財產。
安娜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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