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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她為中心。所有的人都必須達到這些標準,才能成為和厄休拉交往的人。
所以,在她開始是一個十二歲小姑娘的時候,她就非常喜歡突破這人煙稀少的科西澤的狹窄的圈子。科西澤之外是那麼廣大,那裡居住著許許多多她一定會喜愛的真正的驕傲的人。
每天早晨搭火車去上學,她必須在八點差一刻的時候就離開家,每天回到家裡總是在下午五點半以後了。這情況使她很高興,因為房子太小、太擁擠。整個家裡簡直是一個風暴的活動區,你根本無處藏身。讓她去照管其他孩子,使她更感到厭惡已極。
家裡完全是一個風暴的活動中心。孩子們都很健康,整天打鬧,媽媽只要他們身體強健就行。厄休拉稍大一點以後,把這種情況看得像一場可怕的夢。後來,她看到一張魯本斯的畫,滿紙都是橫七豎八的光屁股的小娃娃,畫的名字叫“多產”,她不禁渾身一哆嗦,從此對這個詞感到厭惡已極。還是一個孩子時候,她就已經體會到生活在一大堆孩子中間,生活在這種多產的骯髒、火熱的環境中是一種什麼滋味。還是一個孩子的時候,她就極反對她母親,強烈地反對她母親的態度,她要求有某種精神生活和莊嚴氣派。
遇上天氣不好,整個家裡簡直變成了一個猴子窩。孩子們在雨裡跑出跑進,跑過廚房裡的石板地,一直跑到黑沉沉的紫杉樹下的小水潭邊去,根本不管收拾房子的女傭人在一旁抱怨怒罵;孩子們全擠在一張沙發上,孩子們亂踢著鋼琴,弄得那裡簡直成了一個馬蜂窩。孩子們在地毯上打滾,一個個四腳朝天,兩個孩子搶一本書,把書扯成兩半,像小鬼一樣無處不在的孩子們偷偷跑上樓去,要找到我們的厄休拉,在她的臥房門口低聲喊叫,抓在門環上打鞦韆,神秘地叫喊著“厄休拉!厄休拉!”要把鎖上門躲在裡面的那個姑娘叫出來。一切簡直毫無辦法。鎖著的門引起了他們的神秘感,必須開啟門讓他們看看,以破除他們的好奇心。於是這些孩子們全圍住她,圓睜著兩眼各自提出很多問題。
所有這一切媽媽看著都感到非常高興。
“讓他們吵吵鬧鬧總比讓他們生病好。”
可是姑娘們一個個慢慢長大,也就一個個輪著撥兒感到苦惱。厄休拉現在已經超越了安徒生和格林兄弟的階段,她開始喜歡《國王歌集》(丁尼生的作品)和浪漫主義的愛情故事了。
美麗的伊萊恩,可愛的伊萊恩,
阿斯托拉的百合般的美人,
她住在向東的高塔頂端的閨房裡
守護著朗斯洛特(阿瑟王的騎士)神聖的寶盾。
她對這首詩多麼喜愛啊!她多少次倚在她臥房的窗子上,肩頭披著她黑色的粗壯的頭髮,臉上露出熱情的狂喜,目不轉睛地注視著教堂裡的院子,以及此刻在她眼裡已經變成帶閣樓的城堡的那個小教堂,從那個閣樓中,朗斯洛特馬上就要騎著馬走出來了。他將一邊騎馬前進,一邊向她揮手,讓他紅色的斗篷在紫杉樹和曠野之間飄動著:而她,啊,她,卻仍只能被孤獨地關鎖在高高的閣樓中,洗擦著那可怕的盾牌,為它編織出一個無比精美的套子,等待著,等待著,永遠等待在高塔之中。
正在這時候,樓上忽然出現一陣輕微的腳步聲,接著門外出現了清脆的耳語聲和門栓發出的吱吱聲,接著,比利激動地說:
“門鎖上了———門鎖上了。”
接著就出現了敲門聲,以及用孩子的膝蓋撞門的聲音和孩子氣的急切的叫喊:
“厄休拉———我們的厄休拉?厄休拉?唉,我們的厄休拉?”
沒有回答。
“厄休拉!唉———我們的厄休拉?”現在她的名字被大聲喊叫了。但仍然沒有回答。
“媽媽,她根本不理,”門外傳來響亮的喊叫聲,“她已經死了。”
“走開———我沒有死。你們要幹什麼?”那姑娘憤怒地問道。
“把門開啟,我們的厄休拉,”外面是可憐兮兮的喊叫。一切全完了。她聽到樓下女僕清洗地板時在地下拖過水桶的聲音。這時孩子們一窩蜂似的擁進臥室裡,問道:
“你在幹什麼?你幹嗎把自己鎖在屋裡?”
後來,她弄到一把教區房子的鑰匙,於是她就躲到那裡去,拿著幾本書坐在一個什麼麻袋上。她在那裡又開始做另一種夢了。
她是這裡一位老貴族的獨生女兒,她能夠施行魔法,一天接一天在狂喜中度過。她或者像幽靈一樣在這陳舊的古老的房舍中游蕩。或者沿著那沉睡的廊子跑來跑去。
這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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