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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錯,長大可以當詩人了。我說:這送給你。便轉頭快活地跑了。有過幾張明信片之後,有一天他對我說:寫了自己儲存好,不用張張給老師看。我說:就是要給老師看的,你不鼓勵我當詩人嗎?他抿了一下嘴笑了,還想說什麼。
我卻把一張明信片又塞到他手裡。
調查人問:你所說的情投意合、關係特別,主要就是指明信片嗎?
眉子(當時想必愣了愣)回答道:我還成了副班長,幫他工作。那時搞大革命,其他學習停了,學報紙。後來大陸船不來,沒了報紙,就只能聽收音機,然後安排討論。我經常和周漢臣老師一起散步說話。
調查人問:是嗎?
眉子說:他還抱過我。
調查人問:怎麼個情況?
眉子回答道:我們去碼頭看有沒有船來。路上小橋被前一天下雨的大水沖壞了,他就把我抱了過去。
調查人說:他是怎麼抱的?
眉子說:像抱小孩一樣,雙手把我平托起來。我還摟了他。
調查人問:是嗎?
眉子說:他腳下趔趄一滑,我趁勢就摟住了他的脖子。
調查人說:那也不算什麼。
眉子說:後來,我又給他拔過白頭髮。
調查人(想必是思索地看了看眉子)問:具體什麼情況?
眉子說:在他的房間。他坐在桌前寫字,我給他送去一暖壺開水。我在他身後站住,看見他後腦勺有一根白頭髮。我就說,我給你拔掉。他說,我有白頭髮了?我拔了以後給他看。他拿起看了看,就扔掉了。我又伸手撥拉他的頭髮,繼續尋找。他的頭髮很粗很硬,頭很大很熱。他說,不用找了。我說,又發現幾根,我幫你都拔了吧。他搪開我的手說,不用了,讓它自生自滅吧。
調查人問:就這些?
眉子說:後來,我們倆就達成協議,每次允許我為他拔一根白頭髮。
調查人問:怎麼會有這樣的協議?
眉子說:第二次我去他宿舍,又要拔白頭髮。他搖了搖頭。我說,這一根忒扎眼。說著我就為他拔了。他說,不要接著拔了。我說,我每次幫你把最扎眼的那一根拔掉吧,看它長得快,還是我拔得快。他說,那好吧,每次允許你拔一根。
調查人說:這個做法太不合邏輯了。
眉子說:怎麼不合邏輯?
調查人說:如果他是一個正派老師,就不應該這樣做,讓一個女孩伸手在他頭上找來找去;如果他是一個流氓老師,大概也不會這樣做。這算什麼名堂?
眉子說:周漢臣說了,每次拔一根,表明我們和白頭髮鬥爭的決心。
調查人員想必很疑惑地看著眉子。眉子卻從容不迫地說下去:那話最初是我說的。他表示贊同。反正在荊山島工讀學校裡,周漢臣老師真正喜歡的女學生就是我一個。我經常去他的房間。他坐在那兒看書寫東西,我就在他身後忙碌,替他收拾一下房間,倒一杯新茶。他都很安閒地接受。我隔幾天還帶一把野花去,把茶杯裡已經蔫掉的舊花替換掉。我在那兒佈置花時,周漢臣老師就會很慈祥地看看我,
調查人員問:他沒有提醒你不要這樣做嗎?
眉子說:我不用他提醒。我忙完了就走了。你不知道我們在一起時有多麼和諧,就像一家人一樣。
如果說眉子以上陳述有某種真實性的話,往下的陳述似乎就明顯有想象誇張的成分。
她說她有一天講起,隨著她的長大,父親越來越忙,母親則越來越嚴厲。她經常因為一點點小事受到母親的訓斥。父親則成了母親的幫兇。她的學習稍稍落後,他們就橫挑鼻子豎挑眼。有一次,父親拿著雞毛撣子敲著衣櫃站在母親一旁幫腔,她真是恨死他們了。她越來越成為一個壞學生。講到這裡,她哭開了,後來就趴到了周漢臣的胸懷上。周漢臣安慰了她,還摟了她。
當調查人問:周漢臣確實摟了你嗎?
眉子的回答顯出猶豫,記錄稿上是一串省略號。記錄人員在省略號後面還畫了問號、驚歎號。眉子接著陳述說,周漢臣當時安慰她說,我現在要是能代表你父親,我就代表他向你道歉。眉子說,她當時臉埋在周漢臣胸脯上哭著蹭來蹭去。
這種陳述的真實性自然頗讓人起疑。
調查人問:聽說那天晚上,是你把男生串連到肖莎莎、閻秀秀她們宿舍的?
眉子回答道:根本不是我串連去的。我去的時候已經一屋子女生,還有不少男生,都不是我叫去的。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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