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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國,要民主必先獨裁;以至於“要生活必先死亡”之類。——譯者)第三、極權主義者不僅要求一般人必需同意官方所定的最後目標,而且又得同意官方採取某些特殊手段時對於事實的看法。(例如,官方對於世界局勢持何種看法,大家也得跟著持何看法。究竟正確與否,可以不管。當然,這種辦法,並非全無益處:至少,可令大家底神經細胞停止辦公。——譯者)
從表面看來,極權制度非常著重理論。然而,一究其實,在極權統治之下所謂的“理論”,不能算作理論,只是改裝的神話而已。(這類神話,常飾以唯物或唯心之類的玄學詞章。——譯者)極權統治者創造神話之舉,並非全然出諸有意。極權的首領之創造神話,也許由於在本能上不喜歡他所碰見的事實,並且希望創造一新的階層制度。這種新的階層制度之建立,也許可以滿足其好大喜功之心。極權者需要製造種種學說,來辯護他及其信徒所共有的那些成見。因此,在極權邦國,常常出現虛假的科學理論(pseudo…scientific theory)。這種虛假的科學理論,成為官方教條之一部分,他們要利用這種教條來支配每一個人底行動。(禍害之至——海光)
極權統治者之需要這類官方的理論來作指導和鼓勵一般人民的工具,這早已為極權制度中各形各色的理論家所見及。柏拉圖之“高貴的謊言(noblelies)”和索利勒(Sorel)底“神話”,都可為納粹底種族優越論,或墨索里尼底合作邦國論辯護。
極權統治者使人接受其價值觀念之最有效的方法,如前所述,是使他們相信這些觀念與他們自己平常所信持的觀念實在是一樣的,至少是與好人平常所信持的觀念是一樣的,不過大家從前對之沒有正確的認識而已,如果大家對這種說法信以為真,那末就是從信仰舊的上帝過渡到信仰新的上帝。而宣傳所使用的最有效的技術,就是使用舊的字眼,換上新的意義。(這就是語意的魔術之應用。例如,彼輩所謂之“愛國”、“民族”,……與原來意義相去甚遠。——譯者)歪曲語言文字之用法,更換文字底意義,藉此以表達新統治之理想,乃極權統治之一大特色。這類魔術,常使淺薄的觀察者神經為之混亂。而這一點,也最能表徵極權地區整個的知識空氣。
從這一方面來觀察,最受糟踏的名詞是“自由”,在極權國家,“自由”一詞之使用,也許不受到干涉。但是,極權的宣傳家卻給“自由”以不同的解釋。他們說,“舊自由”要不得,“新自由”才好。這麼一來,一般人對於自由的瞭解,便被歪曲殆盡。(對於“民主”亦然。極權主義者深知一般人對於民主之普遍的嚮慕,不敢從正面反對,於是創作“新民主”或“人民民主”等奇說來打消原有的民主。——譯者)
有人提出“為自由而計劃”的說法。他們說要“為團體建立集體的自由。”他們又感到必須對我們保證:“主張計劃的自由並不等於取消一切舊式的自由。”由此,我們就可以明瞭這種“自由”底性質為何。曼海門博士說:“依據過去的時代而塑造的自由概念,乃對於這個問題想作任何真實的瞭解之一障礙。”顯然得很,曼海門博士對於“自由”一詞之用法,與極權主義的政客口中所謂的“自由”,是同樣的錯誤。曼海門博士所說的“集體自由”,正如極權主義的政客口中所謂的“自由”一樣,並非社會上各個分子底自由,而是計劃者為所欲為的自由,即是,高興把社會怎樣弄便怎樣弄的漫無限制之自由。(所謂“國家自由”,亦復如此:即自命代表國家者毫無責任地對邦國事務為所欲為之自由。——譯者)這種自由,不過是把自由與權力混淆到了極點的一種說法而已。(一針見血之論。同樣,“負責”與“獨裁”也可作這種混淆。有人說“獨裁”即是“負責”。這等於說“公婆”即是“媳婦”。“負責”者只能在受委託的條件之下享受有限的權力,而且其行使權力之結果隨時得受追究。“獨裁”者底權力實際純由擅取,無限擴張,而且任何人對其行使權力之結果不能追究。二者之差,判若雲泥,豈可混為一談?——譯者)
字義之歪曲,由來已久,並早已為德國哲學家所優為;許多社會主義的理論家亦擅長此道。除“自由”以外,還有許許多多字眼同樣遭受歪曲之刑。例如,“正義”、“法律”“公正”,和“平等”,這些字眼也都遭到同樣的待遇。像這樣的情形,幾乎遍及常用的道德名詞和政治名詞。(亂事者常自亂意始——譯者)
如果我們對於這一套偷天換日的文字魔術沒有切身經驗,那末,我們便不容易洞悉改換文字意義的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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