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第2/4 頁)
現在否定一切到未來再肯定一切……等等“矛盾”的轉變,都是與“從必然飛躍到自由”同一型模的想法。在事實上,一切獨裁極權統治,無不以或多或少的程度利用此說以掩飾其現實的醜惡與嚴酷,且把大眾的注意力引向理想的未來,而忍受目前的蹂躪。其實,這種“理想主義”不過高等的愚民術而已。這一路的說法,在語意學的解析(semantical analysis)燭照之下,都是穿上聖衣的惡魔。容有機會申論之。)他們又說,社會主義會帶來“經濟自由”。如果人類沒有經濟自由,那麼已經得到的那種政治自由是“不值得享有的”。人類儘管為了爭取自由已經作過長期的奮鬥,而能完成這件功業的唯有社會主義。那已經得到的政治自由不過是這件功業之初步的成就罷了。(社會主義是走上共產主義的橋樑。危險——海光)
社會主義者為要把這番議論顯得言之成理的樣子,於是不得不將“自由”一詞的含義加以精巧的改變。因此,這些改變的地方,很值得我們重視。在那些曾為政治自由而奮鬥的偉大使徒們的心目中,自由一詞之所指,是免於被人壓制,免於他人濫施專斷權力。尤有進者,當一個人受到某些因素之束縛,以致除了順從他所屬的上級之擺佈以外,他便毫無選擇之自由。在這種情況之下,他能從這些因素的束縛之中解放出來,這也叫做自由。社會主義者所允諾的新自由,其所指並不是這些意義。社會主義者所允諾的新自由,所指卻是要人免於受必然之限制,要人免於那無可避免的選擇範圍的環境之強制。雖然,有的人所受到的限制較多,而有的人則較少;可是,其受到了限制則一。社會主義者說,新自由是要人從這種環境的壓迫裡解放出來。物質之缺乏,好像是一個暴政。當我們要獲得真正的自由時,首先必須打破物質之暴政,首先必須解除“經濟制度所給予人的束縛。”
照上面社會主義者所說的自由一詞之這種意義看來,所謂“自由”,簡直成了力量與財富的別名。那些向人允諾新自由的人確常又向人作諾言說,在社會主義的國家裡物質的財富將大量增加。然而。我們不難知道,只從絕對征服吝嗇的自然界下手,並不能帶來經濟自由。社會主義者所謂的新自由實在的意義,就是要消除不同的人在選擇範圍的大小所存在的差別。因此,新自由所要求者,其實就是一箇舊的要求之別名而已。這個舊的要求就是財富之平均分配。不過,這個新名詞一經提出,就使社會主義者與自由主義者之間又多添一個共同使用的字眼。這樣一來,社會主義者對自由一詞得以儘量剝削與利用。儘管這派人士對自由一詞的用法不同,可是很少人注意到這一區別。至於這兩種自由能否真正結合在一起,能把這種問題想一想的人,更是鳳毛麟角了。(譯者按:以上兩段對於自由的解析,乃語意學的解析之一實際的應用。這種解析,可予“要素論(essentialism)一當頭棒。要素論,亦如高度的形上學,危害民主生活久矣!對於在政治方面的要素論之駁擊,中國文字方面者,可看張佛泉先生最近的論著“自由與人權”一書。)
毫無疑問,向人期許較大的自由,已成社會主義宣傳的一個最有效的武器。有許多社會主義者是真心實意地相信他們的主張能夠帶來自由。然而,他們信仰的虔誠,於事又有何補呢,(許多虔誠是錯誤的——海光)如果社會主義者對大家允諾走向自由之路,而在實際上,不過是投向奴役之路,那末只有使悲劇加劇罷了。現在,被勾引而走上社會主義道路的人一天多於一天。他們昧於社會主義與自由主義在基本原則上的衝突。社會主義者連舊日自由黨派的名字都篡奪去了。這一切結果,毫無疑問,是社會主義者向人允諾更多的自由有以致之。大多數知識分子接受了社會主義。他們以為社會主義顯然是從自由傳統裡衍生出來的。所以,當有人說實行社會主義之結果,就會引起與自由背反的結果時,無怪乎那些知識分子會認為是不可思議的事了。
近年以來,也有人開始感到社會主義的種種莫測後果之可怕。他們一再發出呼籲,可是,這類呼聲是從我們最想象不到的地方發出來的。觀察家們一個跟著一個地從事觀察這類現象。儘管這些觀察家們在研究此類問題時還存心希望得到並非不利於社會主義的結果,可是他們畢竟發現法西斯主義的情境與共產主義的情境實在有許多類似之處。當著英國以及別處的“進步人士”仍在欺騙自己,以為共產主義與法西斯主義是相反的兩極時,那開始懷疑這些新暴政是否同出一源的人,卻一天多於一天。麥克司?伊斯特曼(Max Eastman)是列寧的老朋友。他提出了一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