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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國家,並且已經改變到了何種程度。我們依舊相信,直到最近,我們還是受所謂十九世紀的觀念所支配,或者受放任原則所支配。如果我們將我們國家的現狀與某些國家加以比較,而且與那些輕浮躁進的國家之看法加以比較,那麼我們相信我們還是受著所謂十九世紀觀念之支配,或者受放任原則的支配。我們以為我們的這種想法是對的。但是,即使時至一九三一年,英國和美國只是緩慢地跟著別的國家之路線走。即使在那個時候,英美已經走得相當的深,以至於只有記得在第一次世界大戰以前的情況的人才知道自由世界的真面目為何。
這個問題真正嚴重之點是,不獨近年來我們在物質建設方面有著重大的改變,而且這些改變表示我們的觀念演進的方向也完全改變,我們的社會秩序演進的方向也完全改變。可是,這些方面的改變,依然很少人察覺到。因為,至少在極權主義的惡魔威脅人類之前的二十五年,我們是一步一步地離開西方文明由之而建立的那些基本觀念。近年來的趨勢帶給我們甚高的希望和雄心,但結果卻使我們面對極權主義的恐怖了。於是這一社會主義的趨勢很深刻地震撼著我們這個時代。可是,我們依然不願意把我們觀念的改變與當前的恐怖二者聯絡起來,我們不認為二者有因果關係。目前這種發展的趨勢只印證自由哲學之父的告誡。當然,我們還是相信這些告誡的。我們知道,沒有經濟自由,那麼在過去便也不會有個人自由和政治自由。但是,現在,我們卻一步一步地放棄了經濟自由。十九世紀最偉大的政治思想家,托克裡(De Tocqueville)和阿克頓爵士(Lord Acton)警告過我們,說社會主義就是奴隸制度。雖然如此,我們還是堅決地朝著社會主義前進。時至今日,我們看見一種新形式的奴隸制度擺在眼前,可是我們卻全然忘卻了一項告誡。我們忘記了社會主義與奴隸制度是有關聯的。
現代趨向社會主義的趨勢,不獨與最近過去的歷史脫節,而且與西方文明的進化程式也脫節。這種脫節,深刻到了什麼程度,我們如果不僅考察十九世紀的背景,而且考察長遠的歷史景象,並且發現社會主義的趨勢與這些背景和遠景相牴觸,那麼我們便可瞭然於懷。我們不僅很快地放棄了科布登(Cobden)和布萊脫(Bright)的看法,不僅很快地放棄了亞當斯密和休謨(Hume)的看法,甚至於很快地放棄了洛克(Locke)和密爾頓(Milton)的看法。我們是很快地放棄了西方文明顯著的特徵之一。這種文明是從基督教、希臘、和羅馬所奠定的基礎之上成長起來的。我們不僅逐漸棄絕了十八與十九世紀的自由主義,而且也逐漸棄絕了伊拉斯謨(Er。asmus)與孟泰格(Montaigne),塞西諾(Cicero)和塔希圖(Tacitus),貝利克(Pericles)和都西底斯(Thucydides)所遺留給我們的個人主義。
納粹首領說,國家社會主義的革命是反文藝復興的。他所說的,比之他之所知,也許要真確些。自文藝復興以來,近代人是從這一文明裡成長的;而且,究竟說來,這種文明是個人主義的文明。國家社會主義的革命是對於這一文明之致命的打擊。時至今日,“個人主義”一詞常引起許多人不良的印象。這個名詞往往與自我主義(egotism)和自利自私連在一起。但是,我們現在所說的個人主義與自我主義及自利自私並無必然的關聯。我們所說的個人主義與社會主義以及一切其它形式的集體主義倒是相反的。我們將要在以後將這兩種相反的原則彼此衝突的地方慢慢討論。個人主義已經包含在基督教和往昔古典哲學中。這些要素,當文藝復興時,首先得到充分的發展,而且此後逐漸成長為我們所知的西方文明。個人主義之基本的特色是尊重個人,把人當做人。這也就是說,個人主義承認各個人自己的看法和品鑑力在他自己的圈子裡是至高無上的。無論他個人的圈子怎樣小,都是如此。個人主義並且相信,人必須發展自己的才能和個性。“自由”這樣的名詞現在用濫了。因此,我們用這個字眼來表示自己的理想時,總有點感到猶豫。“寬容”一詞也許是意義依然保持得完整些的字眼。這個字眼所表示的原則,自文藝復興以來,是佔著優勢的;只是在最近又低落下去。在極權國家興起後,寬容原則便全然消失了。
自十八十九世紀以來,社會制度逐漸從嚴格的階層組織轉化而成各個人至少可以自定其生活方式的制度。在這種制度中,個人得有機會認識不同的生活方式,並且有機會選擇其生活方式。這種轉變,是與商業發達有密切關聯的。從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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