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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位況相當,喜好扭著大家底鼻子跟我來之興趣相若故也。)莫索里尼這番話所涵蘊的意義固屬荒謬已極、但其荒謬程度與前說相較亦顯得略遜一籌。依英國底情形而論,有人認為,言論與政策上的改變實在是隨著無情的事實之改變而來的,這種說法,應用到英國的情形,從表面看來好像是真理,其實大謬不然。因為,英國底言論與政策實在還是模仿一套人造的學說,不過這套學說是從很遠的外方來的,不易察覺罷了。固然,有人可以反駁道,儘管英國大眾底輿論是贊同自由競爭的,而獨佔時工業組織還是成長起來。外界發生的種種事件把贊成自由競爭的人之希望粉碎了。但是,這類議論並不能證明理論與實際之間的真正關係。如果我們知道這二者之間的真正關係,還是去看看德國這個獨佔最初成長的典型地方。我們看看德國,那末對於理論與實際之間的真正關係,即可一目瞭然。在德國,無疑,政府是藉著熟籌的政策來壓抑自由競爭的。他們認為這種壓抑政策之施行,不過是為了實現一種理想。這類理想,我們現在稱之為計劃經濟。德國,以及模仿德國的國家,當逐步向著一個完全的計劃社會趨進時,他們只是照著十九世紀的思想家所劃定的路線前進,特別是照著德國思想家所劃定的路線前進。過去六十年或八十年的人類思想史可以完全給我們證明一個真理,就是,任何一次社會變化都不是什麼無可避免的結果。而過去社會之所以發生變化,實在都是人底思想使然。(譯者按:海耶克教授此論雖不免失之過於重視思想因素推動社會發展之力量。但是,假定其餘一切條件不變(if other things being equal),思想錯誤,確足以招致大禍。東方若干地區,數十年來,社會內部之動亂,層出不窮之廝殺,在某種程度以內,實系思想錯誤所致。而集錯誤思想之大成者,乃各種各色的“主義”與“哲學”。憑一個人頭腦之幻構而欲建立一理想國,系當今慘禍之一源。人類社會底事情這樣複雜萬端,哪裡是一個頭腦所能包羅得了的?更何況前人底頭腦一定比後人簡陋,豈有扯著後人盲從前人之理,硬要全國人眾聽命於一個人底幻想曲,這是何等荒謬絕倫!如果今後有人誠心救國,首先必須洗刷數十年來此類流毒與狂妄風氣。否則禍亂相尋,永無已時。浩劫餘生,對此能不痛切反省!談到此處,譯者願意引介胡適之先生老早說過的話:“少談主義,多談問題”。)
我們在以上將工業技術進步以後必至實行計劃化的說法作了一番解釋。從這一番解釋,可知計劃主義並非工業技術進步之必然產品,可是,有人用另一種方式來辯護這種理論。譬如有人可以說,近代工業文明十分錯綜複雜。這種情形,產生了許多新問題。如果我們想要有效地對付這些問題,唯有實行中央管制。這種說法,在某種意義下,也是不錯的。但是,這種說法並非在每種意義之下為真。舉例以言之,現代都市產生了許多新問題。有許多問題系由人口或事物之密度而產生的。我們如欲適當解決這類問題,便不能靠自由競爭。這是一個極其平凡的道理。但是,我們必須知道,那些藉口近代文明趨於繁複而主張不得不施行中央管制的人,心目中最著重的並不是這類問題(譬如自來水、電燈之類底問題)。他們一般提示給我們的是這麼一番道理:時至今日,我們要獲致圓融的全部經濟活動程式是愈來愈困難了。因此,我們必需專設一中央機構來調配各個部門。只有這樣辦理,社會生活才不致因混亂而解體。
這番議論實在是出於對自由競爭底方式完全的誤解。自由競爭絕不止適用於比較簡單的環境。反之,正因近代工業中分工極其複雜,只有自由競爭才是將配合工作做得好的唯一辦法。如果情況是簡單的,一個人或一個專設機構就可有效地對所有相干的事實一覽無餘。在這種情況下施行計劃倒也並非難事。但是,當著需要我們加以考慮的因素太多時,我們便根本無法綜覽全域性。 在這種情勢之下,放棄集中管制的辦法而實行分散政策,乃勢在必行。但是,一旦我們感到分散政策必要時,如何將各部份配合之問題,自然又立刻發生。各部份需要一種配合,使各單位能按照只有他們自己才知道的一些事實來自由安排他們的事務,並且使他們各自底計劃能相互調整適應。既然實行分散政策之所以必要,是因為無論何人都不能將那麼多與各個人所作決定有關的一切因素考慮權衡周到,於是在分散政策下的配合工作自然不能靠少數人藉著“有意的控制”來達到了。我們唯有依賴一些適當的安排,傳佈訊息,使相關的各單位得以及時獲致所需資料,以便各單位自作決定,隨時有效調整其經濟活動,以與其它單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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