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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容或許正是他格外粗魯的原因,他必須藉此來證明自己的男子氣概。
然而,他終究太小而不該獨自一人過活。照常理肯恩應該將他送到孤兒院,但他也知道自己不會那麼做。凱林似乎令他想起當年的自己。當時他也是同樣的大膽倔強,全力反擊周遭的世界。將男孩送進孤兒院會像是剪掉他的翅膀。此外,他真的很擅長照顧馬匹。
蕊娜渴望和他獨處的心終究勝過她對散步的厭惡。她要求到湖邊散步,而他原本希望避免的一幕也如預期的上演了。這都是他的錯,他不該讓性慾矇蔽了判斷力。
終於回到馬車時,他鬆了口氣,卻瞧見凱林和出租划船小舟的老先生聊得不亦樂乎。噢,他真的很會說話!
◇ 浪漫 一生 ◇
當晚用完餐後,凱琳窩在她最喜愛的角落,以手枕著「梅林」,想起稍早她讚美「阿波羅」時,曼克所說的話。
「中校不會留下牠太久。」
「為什麼?『阿波羅』既神駿又漂亮。」
「的確,但中校不會讓自己被任何東西束縛住。」
「那是什麼意思?」
「他會在自己太過喜歡一本書或馬匹之前送走它們。」
凱琳無法想象。生命中有些牽繫是絕對無法捨棄的,但或許中校就是不想被束縛住吧!
她搔了搔帽簷下的頭皮,不由得又想起了蕊娜粉紅色的蕾絲帽。這實在太愚蠢了!它不過點綴著一大堆無用的蕾絲和緞帶,為什麼她卻一再想起它,甚至想象自己戴上它的可笑樣子?
她究竟是哪裡不對勁?她扯下頭頂破爛的帽子,摔在地上。「梅林」驚訝地抬起頭。
「別管我,『梅林』。我大概是和這些北佬相處太久,連帶腦子也不對勁了。我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一直想著頂帽子!」
「梅林」用溫暖的棕眸望著她。她痛恨承認,但她知道自己會想念牠的。她想起在家鄉等待著她的「日升之光」。等到明年的這個時候,農場就可以回覆正軌了。
「梅林」再度趴回她的腿上。凱琳漫不經意地搔著狗兒的耳後。她痛恨這座城市,痛恨被包圍在北佬當中,痛恨她破舊的小帽,更痛恨每個看到她的人都喊她「小子」!
這實在太諷刺了。她一直痛恨自己身為女性,但現在每個人都認定她是男孩子,她卻反倒不高興。或許她真的是被北佬搞壞腦子了。
她扯了扯自己的短髮。今天那個混帳北佬喊她男孩時,她總覺得不舒坦得很。他真是個自信、傲慢的傢伙。她瞧見蕊娜和他由湖邊散步回來後,眼裡滿蘊著淚水。她是個蠢女人,凱琳卻忍不住對她生起同情。就某方面來說,她們都為了同一個男人在受苦。
她撫著「梅林」的背,在心裡重新複習一遍計劃。雖然它不算百無一失,但已經夠好了。她已下定決心。她只有一次機會殺死那名北佬惡魔,而她不打算失手。
次日清晨,肯恩丟了本惠特曼的「草葉集」給她。
「留著吧!」
第三章
伍律師自書桌後站起來,展開抹大大的笑容,伸出手給傳教士山的英雄白肯恩。「久仰,白先生。我是伍德威律師。」
「你好。」肯恩禮貌地握手,很快地在心裡評估過對方。浮誇不實的傢伙,玩起牌來一定很遜。
伍律師請他坐下。「很抱歉這麼匆忙找你過來,但這件事已經耽擱夠久──但我必須澄清,這不是我的錯。我直至昨天才得知這件事。本律師事務所絕不會忽視當事人的利益,特別是對方是鼎鼎有名的內戰英雄。我們全都很敬佩你在戰場上的英勇──」
「你在信裡說有重要的事和我談。」肯恩截斷他的話,最不喜歡人們頌揚他過去的戰跡,彷佛他是在公眾面前展示的一面國旗。
伍德威拿起眼鏡戴上。「你是白孟蘿絲──已故的韋蘿絲之子?」
肯恩以在牌桌上鍛煉出來的冷靜道:「我不知道她已經再婚了,但是的,那是我母親的名字沒錯……她已經去世了?」他問,心裡卻毫無感覺。
「你不知道?噢,我很抱歉,我假定你早已知情。她在四個月前去世,原諒我毫無預警地告訴你這個訊息。」
「毋須道歉,我十歲起就不曾見過她了。她的去世對我毫無意義。」
伍律師翻動了一下眼前的檔案,似乎不知道該怎樣響應一個對自己的母親去世毫無感覺的男人。「嗯,我剛剛收到了你母親在查理斯敦的律師丁瑞特寄來的信,」他清了清喉嚨。「丁律師要求我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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