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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明鼎也沒有刻意否認,他無奈地聳聳肩膀,說:“女人的天性——看到比自己更漂亮的同性時總是心存敵意。”
確實,自從夏夢瑤和凌明鼎偶遇之後,袁秘書的臉色一直就不太好。這點連羅飛這個外人都看出來了,凌明鼎又怎能不知?不過他既然直言夏夢瑤是比袁秘書更加漂亮的女性,這說明袁秘書的嫉妒情緒並非是庸人自擾。
反正話也說開了,羅飛便順著話題問下去:“你和小夏好像不是朋友關係這麼簡單吧?”
“說朋友確實不準確,但也沒有你想得那麼複雜。”凌明鼎坦然說道,“她曾經是我的病人。”
“是嗎?”羅飛有些意外。凌明鼎的病人——那意味著心理上是有殘缺的。這樣一個美麗的、春意盎然的姑娘難道也有著不可告人的隱疾嗎?
凌明鼎看出羅飛心中所想,他輕輕地嘆了一聲,說道:“每個人都有心穴的。而這姑娘的心穴與其他人都不相同。她太純潔,太善良了,那種純潔善良差點害了她。”
這話讓羅飛愈發困惑,也愈發好奇。他凝目看著凌明鼎,等待對方作進一步的解釋。
凌明鼎向窗外看了一會兒,他的目光悠遠,像是陷入了遙遠的回憶。當他把目光轉回來之後,他開始向羅飛講述曾經的故事。
“我和小夏其實只見過一面,而且已是三年前的事了。那是一個週末的傍晚,我在運河邊散步,當我經過一間小水榭的時候,我看到圍欄邊站著一個女孩。那女孩獨自一人看著滔滔的河水發呆,似乎有什麼心事。雖然我只能看到她的側臉,但那份美貌已足夠讓我驚歎。我記得她穿著一件粉紅色的裙衫,湖風吹過,衣襟輕擺,就像是一朵盛開在水中的睡蓮。
“我悄悄地從她身後經過,不忍心打攪到她。但她還是聽到了我的腳步聲,便回頭看了我一眼。我和她的視線對了一下,立刻感覺有點兒問題。”
羅飛猜測道:“她的眼神不太對勁嗎?”
“是的。在一張美貌絕倫的臉上,卻有一雙充滿了哀愁的眼睛。那目光是如此的清澈,同時又是如此的悲傷。我能輕易穿過她的眼睛,看到她的心靈。我看到她的心中滿是淚水。我當即決定要幫助她擺脫心中的痛苦。”
一個悲傷的夏夢瑤會是什麼樣子?羅飛僅僅在腦海中想象了一下,竟也忍不住心生愛憐。他暗想,如果自己在場,一定也會主動去幫助那個女孩。
“我走到了女孩身邊,和她聊了起來。女孩的情緒非常低落,也沒有什麼戒備心,所以我很容易就把她帶到了催眠的狀態。然後我便開始探索她的內心世界,包括她的身世、她的經歷、她的情感,以及她心中那些淚水的源泉。
“女孩出生在一個富足的家庭,衣食無憂,父母和睦。從小到大,她的生活中都充滿了歡笑和關愛。善良的天性加上後天良好的成長環境把女孩塑造成了一個近乎完美的天使。她熱愛這個世界,她希望世界上的其他人都能和她一樣,生活得愜意幸福。
“長大以後,女孩選擇了護士這個職業,她覺得這個職業能夠救死扶傷,實現自己對這個世界的美好祈願。她還主動要求分配在重症監護病房,這裡是最艱苦的崗位,也是她想象中最值得自己付出的地方。”
聽到這裡,羅飛禁不住由衷讚道:“真是個好姑娘。”
“可她卻差點毀了自己。”凌明鼎苦笑著說道,“她的心靈過於純潔善良,根本無法承受重症監護病房那種沉痛的衝擊。”
“你的意思是,那裡的情況太悲慘了,她心理上接受不了?”
凌明鼎點了點頭:“重症監護室裡都是些垂危的重病號,不管醫生和護士如何竭力挽救,還是會有人離開這個世界。而且這樣的事情每天都在發生,從不中斷。女孩進入了這樣的環境,就好像從天堂一下子來到了地獄的入口。那些被病痛折磨的垂死者,不斷髮生的生離死別,持續衝擊著她的精神世界。她從沒想到世界上會有這麼多的痛苦,那些痛苦匯聚成潛流,侵蝕著她的心靈。當我那天在水榭上看到她的時候,她的心穴已經形成,在那深不見底的黑洞裡,填滿了悲傷和愧疚的淚水。”
“愧疚?”羅飛因為這個詞的出現感到不解。
“愧疚。”凌明鼎加重語氣重複了一遍,“她覺得自己是一名護士,救死扶傷是天職。所以每當有病人死亡時,她都會覺得自己很無能,沒有盡到應有的職責。這樣的心理壓力逐漸積累,卻沒有任何排遣的渠道。當我三年前遇到她的時候,這個問題已經非常嚴重了。”
“嚴重到什麼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