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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得一乾二淨,實在令人莫名地心滿意足。好像它領了你的情,達成了默契。任何一場溝通,總是和情感有關的嘛。
可是前一段時間,單位的零姐姐送給我一隻漂亮的貓咪。沒幾天,貓就把我餵養的這隻唯一的老鼠抓住吃掉了。
貓貓逮著老鼠時,並沒有急於享用,而是在地板上扔過來扔過去地玩弄了好一陣。
這時我才看到這個被我親自餵了好幾個月的小東西是什麼模樣。哎呀,這麼小,居然只有一節五號電池那麼長。虧我天天給它吃那麼多東西,肉都長到哪裡去了?
對了,為什麼說這隻老鼠是我養的唯一的老鼠呢?
因為,自從貓貓把它吃了以後,廚房裡就再也沒有動靜了。開始一段時間,我仍然習慣性地每天舀一勺子飯放在廚房角落同樣的位置。可是,那一堆飯卻越堆越多,再也沒消減一分一毫。
不知為什麼,直到現在,每天早上做飯時我還是會往那裡看一眼,倒有些希望那裡會突然空了。
順便說說我的貓咪,它通體雪白,沒有一根雜毛。但是,獨獨一條長尾巴卻黑漆漆的,同樣沒一根雜毛。
訪客
除了喂老鼠以外,我還餵養著其他一些莫名其妙的小東西。之所以說“莫名其妙”,是因為我也不知道它們到底都是什麼。只知道頭一天留給它們的飯菜,第二天總會消失得乾乾淨淨。
都是些剩飯菜,雖說不能吃了,但總歸是食物啊,食物總歸是用以滋養生命的。若把它們倒進垃圾堆的話,也就白白地腐壞了。
每天傍晚,我將它們倒在後門的臺階旁。於是在一個又一個漆黑的夜裡,那些長著明亮眼睛的小東西就悄悄地向我家後門靠近了。到了臺階附近,先站立片刻,凝神傾聽,然後才按捺著喜悅慢慢走向食物。
另有一些時候,等它走近了,才發現食物們已經被某位仁兄捷足先登了。於是它在原地輕嗅一陣,又等待了一會兒,這才失望地轉身消失在黑暗之中。
然而所有這些,我都不知道。只知道早上開啟後門,臺階上空空如
也,好像自己從來都不曾在那一處留下過什麼東西。直到下了一場大雪之後,才搞清楚一夜之間來了多少訪客。最大的訪客估計是一條流浪狗。狗的爪印一看就知道。還有一種小動物,小多了,比我的小狗賽虎還小。腳爪印非常可
愛,圓形的,隔十公分留一個,非常均勻整齊地呈一線排列。它從北面遙遙過來,經過家門口,上了臺階,並且原地轉了幾圈。可能還敲了敲門,又期待了一會兒,但終於還是離去了,小腳印消失在了南面的雪野中。
還有一種腳印,拖拖拉拉地走著的,每走一步都會在雪地上刨出長長的雪道。後蹄與前蹄落腳點平行隔排著,從容不迫,四平八穩。
還有兩行像是野兔子的腳印。
可是卻沒有一行人的腳印。
頭一天晚上,我不知不覺睡著了,一點兒也不知道外面下雪的事情。更不知道雪停後,這些訪客如何一一前來,又一一失望而去。雪蓋住了食物,它們的失望,讓人越想象,越心焦。
第15節:鄰居
鄰居
河邊一帶住著許多人家,但全都背朝著河生活,門朝河開的只有我一家。於是,河邊這條土路上似乎只有我和小狗賽虎整天來來回回走動著。又好像河邊這麼大一片開闊的地方,只住著我們一家人。
但是一個月前,北面河上游兩百米處的一間磚房又住進了一家人。從此,河邊就有兩家人住了,我們終於有了鄰居。
這家鄰居的房子似乎空了很多年。幾年前我剛到阿勒泰時,每天傍晚下班後,都要散步五六公里才回家。而每次總要特意經過這段寂靜美麗的小路。那時就已經注意到那座紅磚房了。總是看到房前的臺階縫隙里長出的齊腰深的雜草,把鐵皮門堵得嚴嚴實實,門上的鎖鏽得似乎敲一敲就散碎了。屋頂上也長了深厚的草。那時我就在想,這房子怕是荒了一百年了。而很多荒涼的房子都是情形悽慘的,可這間房子卻荒得自在而浪漫。
沒想到,後來自己的住處居然會和這座房子成為鄰居。
這房子只有獨獨的一間,門口直對著河,也沒攔什麼院牆。新來的這一家人從河邊拖回了幾截粗大浮木,在門口栽上樁子。又在河邊割了些蘆葦和野油菜稈,紮成把,攔在木頭上繫結,這樣就圈了塊四五個平方的空地,算作是“院子”。“院牆”的豁口處橫著擋了一扇破木板,用來防止路過的牲畜隨便進入。然後在“院子”裡斜斜橫牽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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