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部分(第2/4 頁)
“白慕大人一事,與大師並無直接干係。若白大人泉下知曉大師為了他而放棄本該肩負的家國大義,必然難以安心。”
白延搖了搖頭,一臉肅穆道:“貧僧選擇侍佛,並不只為空門消懺悔。悉心研習佛道後,貧僧發現以佛道感人化人,能為世人所盡業力遠遠大於身為王者的守護之力。這些年來,貧僧一直在著力翻譯佛經,希望經書遠播,以慈悲和願力渡人,帶給更多人智慧和力量。”
恰有日光穿透禪房的木窗,投照在白延身上。望著晨光下慈眉善目容色平和的白延,疏桐心底多了一絲崇敬。
三人談話至此,似再無話題,王墨便起身告辭。
輪到疏桐合掌道別時,白延忽然道:“施主請留步。”
疏桐停住腳步。白延取下手腕上一串白色的硨磲佛珠,雙手合掌以吐火羅語誦讀了一陣經文後,將佛珠遞給疏桐。
疏桐詫異搖頭道:“如此貴重的東西,我不能收下。”
白延道:“這串硨磲珠伴了我八年了,每日手持珠子誦經禮佛。令我神安心靜。今日轉贈施主,望它也能替你鎖心安神,驅邪避禍。”
八年?也就是父母遇難後,白延就帶上了這串珠子?看著瑩潤光潔的佛珠,每粒都似散發著一種神秘的靜心之力。疏桐猶豫著接過了珠子,再次施禮致謝。
“一念放下,萬般自在。”
辭別白延,疏桐剛走到禪房門口。背後便傳來白延用生澀的漢語道出的一句禪語。疏桐不由得腳步一滯,待她轉回頭時,禪房的門已被隨侍的僧侶闔上。
疏桐與王墨沿來路下山,走到講經閣大殿外時,再次遇見了蕭白。
蕭白正與一名褐袍僧人交談,瞥見兩人便終止了談話,朝兩人走來道:“真巧,又遇上了。”
“蕭兄也來護國寺了?”王墨朝蕭白拱了拱手。
蕭白卻道:“怎麼,你們這是要走了麼?”
王墨點頭道:“嗯。已經聽完高僧講經,拜訪了故人,準備離開了。”
“唔。那兩位公子就先行一步吧。我還有點事兒,回頭回延城再聯絡。”說罷,蕭白便沿著石階往大殿走去。
疏桐瞥了眼蕭白的背影,對王墨道:“先前公子在大殿聽講經論法時,奴婢在左壁的佛龕遇見過他。奴婢以為他是跟蹤我們而來的,他卻說他叔叔是這寺廟的住持。”
“住持是他叔叔?”王墨不由得也轉回頭去。那身玄色衣袍卻已轉過山門,消失在大殿後面了。
疏桐疑惑道:“有什麼不對麼?”
“護國寺的住持,就是白延高僧。”
疏桐一臉驚詫:“蕭公子分明長著一張中原人的臉,怎麼可能是白延的侄子?”
“看他與這寺廟裡的僧侶頗為熟識,進寺廟居然也沒更換衣袍。倒也有可能是白延的侄子。”
“難道他就是帛寧公主的兒子,接替白延的王位繼承人?”
“除了漢宣帝時期的龜茲王絳賓曾與解憂公主的女兒通婚。之後的龜茲王室沒有與中原通婚的習俗。”王墨看著疏桐,頓了頓道:“他也未必就是白延的親侄子。”
見疏桐沒有異常的表情,王墨便道:“我們走吧。”
兩人回城後,在延城住了兩日。疏桐剛剛對延城的佈局和風土人情有了點了解,月容便說去往西夜的一應物品準備好了,催促兩人趕緊上路。
龜茲三年一度的“曲韻會”即將開始,王墨很想帶疏桐去觀覽一番,月容卻毫不讓步:“入秋後是塔克剌麻罕沙塵暴最少的季節,各種蚊蟲少,早晚氣候溫良,正是趕路的最佳時節。錯過這個季節再進入沙漠,非常危險。”
王墨十分清楚,他這一路縱然幾次改變行程,想要甩開那些悄無聲息的眼線,卻仍有看不見的眼睛在暗中監視。早日啟程,這是最為明智的選擇。
他那日在敦煌城外對石拓說的話,並非全是虛言。在這個綱常傾覆的亂世,確實需要有一個人藉助這筆財富來匡扶社稷,重整山河。至於這個人是不是成都王,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要得到這筆財富,他要控制一盤棋局,他要為自己博得一個未來!
月容作為王墨去西夜國一路的看護聯絡,負責留守延城,與孫青等幾個分佈在西域各處的分館館主保持聯絡,以便在王墨髮現寶藏後迅速集結隊伍轉移寶物。
這次要穿越的塔克剌麻罕沙漠,與從敦煌到龜茲的路途不同,一路上能夠獲得水源和食物的地方極少,月容替兩人準備的是耐渴耐飢而又能負重的駝隊。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