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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箱籠第二屜。”疏桐坐起身來,掀開車簾看了看外面,天色微明,不過是卯時左右。
雲羅拉開箱籠。見裝水的陶壺卡放在其中,便拿了木几上疏桐用過的茶杯倒了水急急喝起來。
疏桐冷眼看著雲羅這番迫不及待的舉動,雲羅卻並無窘迫感,喝完杯中的水,轉首便道:“我方才找不著鞋子,原來卻是滑去了榻下,躬身找鞋時我看見錦榻下擱著一個琴匣,姐姐原來擅長奏琴?”
琴匣?
疏桐反倒吃了一驚。自己在這車廂裡住了這幾日,竟沒發現榻下置有琴匣。此刻被雲羅問起,只得壓下驚異。做出不置可否的笑容。
“雲羅能否厚顏請姐姐撫琴一曲?”雲羅便又道。
“我許久不曾觸弦。只怕不能入耳。”
“姐姐莫要自謙。長途出行都要攜帶琴匣的,必是喜愛音律之人。我幫姐姐取琴。”說著,雲羅便躬身動作起來。
不知道王墨在榻下放置的是張什麼琴,略作尋思。疏桐抬手阻道:“還不過是卯時光景,除了駕車的師傅們,大家都在睡覺,這擾人清夢之事,如何能做?”
雲羅這才罷手道:“每日趕路著實枯燥,如今知曉姐姐的本事,總算有些樂子了。”
馬車又行駛了一陣,便在路邊緩緩停了下來。
疏桐掀開車簾,卻是車隊到了一處城門外。在等著守城的兵衛逐一登車查驗放行。
“外面便是金城麼?”雲羅從另一側車窗望出去問道。
“想必就是吧。”想著兵衛要登查驗,疏桐側身對著嵌在車壁上的銅鏡整理儀容。
車門扣“啪嗒”一響後,從外拉開,卻是王墨走了上來。
“公子起得這麼早?”雲羅當即迎上前去。
王墨道:“只怪夜裡趕車的師傅們跑太快了,竟比我預計的時間早了一個時辰過城門。我也只得提前起來給守城的長官們呈交通行令符啊。”
王墨話語剛落,馬車便又跑動起來。
“王爺的令符果然不一樣啊,他們也不用登車檢視了。”雲羅笑道。
王墨在疏桐旁邊沉身坐下,笑問:“雲羅如何知道我有王爺的令符?”
雲羅反問:“公子西行替王爺尋藥,王爺賜下令符行個方便,不是應該的麼?”
“果真是個錦心繡口的妙人兒。”王墨讚了一句,隨即取過木几上的白玉鑲翠髻,輕輕替疏桐插入梳好的髮髻中。
這般動作分明是王墨第一次做,看起來卻是十分嫻熟。
疏桐從銅鏡中看著眼眸含笑的王墨,選擇了不動聲色。他要演戲給雲羅看,自己安靜配戲便是。
“公子與姐姐這般坐著,真是璧人一對,讓人看著眼熱。”
疏桐輕笑道:“是這髮髻看著眼熱,還是替我插髮髻的這人讓妹妹眼熱?”
“姐姐既是這麼問,我便要答:髮髻和人都讓我眼熱。”
王墨便笑道:“一會兒進了城,我就陪雲羅去首飾店逛逛,送你一枚髮髻。”
“多謝公子。”雲羅忙忙致謝。
在討好女人方面,王墨到是將王愷的德行學得有模有樣。疏桐心下一哂,隨即道:“我昨夜睡得不太好,白日還想補些瞌睡,就不去逛街了。”
“姐姐不去麼?公子昨日還說這金城頗有特色呢……”
疏桐笑道:“回來時也是要經過此地的。我又何必急在這一時去分公子的心?”
雲羅面上一紅,隨即又道:“那倘若看見有好東西,我便讓公子給姐姐買下來。”
車隊入城後,很快尋著一處館驛停了下來。
在途中風餐露宿了好幾日,難得到了這市井繁華地,王墨便安排孫青去定了十幾間客房,一來卸了車轅讓馬匹好好休整,二來也讓眾人好好清潔整理一番。
客房安排妥當後,王墨更衣梳洗後,果然便帶著雲羅去了市集。
疏桐立在客棧二樓房間的木窗前,正愣愣看著王墨與雲羅並肩相攜的背影,王墨便突然轉回頭來,朝疏桐展顏一笑。
“桐兒替我留意著雲羅的車伕。”
疏桐看得一怔:他在用唇語和自己說話?
明白過來後,疏桐不覺點了點頭。
二十幾輛馬車停放在客棧裡,偌大的青磚庭院被佔得滿滿當當。一時間,負責看管物資的,負責採買補給的,負責拆換洗滌的雜役們,在院子裡各行其道,忙忙碌碌。
疏桐的視線掃過庭院,很快便在院子西角一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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