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 康熙六十一年(第1/2 頁)
四爺沒有回過神,原以為婉清揚會張口罵自己,可開口竟像夢囈。
可接下來的話,四爺聽得越發糊塗。
“康熙六十一年,聰明如四爺,四爺應該能猜到的。”婉清揚因為疼痛,眼神顯得渙散,但思路調理依舊是清晰的。
無論四爺對自己是恨還是愛,這個空檔的時機,自己萬萬不能錯夠。只要能保全弘哥的性命,即便她把歷史全部講出來又有何妨?
四爺努力剋制心中不解:“清揚,你疼糊塗了。”婉清揚身穿的衣衫已經被汗水浸透,髮絲一縷縷貼在鬢間,讓四爺瞧著心疼,只心裡沒有後悔。
婉清揚雙手緊攥床單,努力不讓自己失去理智:“四爺,清揚能幫的僅限於此……答應清揚,若他日四爺有能力,一定要保全弘哥平安,做個普普通通的百姓就好。”
“六十一年什麼?”四爺見婉清揚神智有些不清,試探的問道。
“六十一年壽宴。”婉清揚聲音低如蚊蠅,但四爺剛好能聽入耳。只說這完這句話,婉清揚體力再也支援不住,一陣熱流……
結束了!婉清揚知道這顆希望的種子,還未開始萌芽,還未來得及去愛,一切便伴隨人世間的惡念而嘎然而止。
沒了紅塵牽絆,婉清揚眼前一黑,再也感受不到,身上和心口上的痛。
暈厥間,婉清揚出現了幻覺:塘鈺的身影漸行漸遠,紫馨卻在身旁搖擺不定。只這一回紫馨沒有再流淚,只一片哀愁僅限眼底。
婉清揚哀求著:紫馨你放過我了?對不起,我不是你,代替你做不了任何事。
屋外狂風作響,門窗被風吹的搖擺不定。由於心神不寧,體力透資,當夜婉清揚便發起高燒。
原本就被憂思抽空的身體,高燒久久不退,婉清揚大腦一直昏沉,甚至香兒為自己換衣都不可知。
夢境一個接著一個,記不清夢的內容,卻只知自己是在夢中,那個讓她一次又一次墮入深谷的男人,一遍又一遍在夢中用那雙冰冷的眼,把自己生的希望全部覆滅。
這種痛苦是婉清揚無法遏制的。無法承受的愛,一遍又一遍的把自己弄得傷痕累累,痛不欲生。
只那一分牽掛,想要把她從夢境中拖出。這種牽掛,或是塘鈺,或是弘哥,讓她依舊對這個世界留戀不止。沉淪,或心痛,始終無法擺脫。
待婉清揚再次醒來,已不知過了幾個日夜。
“孩子呢?”婉清揚微微睜開眼,下意識的摸向小腹,夢囈般重複這幾個字。
“孩子?”香兒反應快,當即回應道:“四阿哥進了宮裡,爺剛剛過來讓奴才告訴主子,四阿哥有萬歲爺的照顧,生活和功課都好著呢。”
婉清揚眼神暗了暗,自己都有些糾結不清,自己說的這個孩子究竟指的是哪一個。
“醒了!醒了!謝天謝地!”大夫見婉清揚醒了,激動的雙手合十,不住向天跪拜。回去就告老還鄉嘍!若是這個主子不醒,怕自己都要陪著去嘍。
依舊隔著簾子,婉清揚雖看不見大夫表情,但不用猜都能想象四爺陰著臉的情形。“老先生,讓您擔心了。”
“唉!”大夫重重的嘆了口氣。但醫者父母,中醫講究望聞聽切,雖看不見裡面主子模樣,但聽著聲音,怕是病情已回覆大半,性命肯定是無憂了。
大夫又為婉清揚號了號脈,憂思的神情終於顯出一絲喜色:“這位主子切莫擔心,大難已過,好好將養,以後生養還是沒有問題的。”
婉清揚睜著朦朦朧朧的雙眼,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老先生是說我以後還能生?”是庸醫還是安慰?
大夫解釋:“初為主子診脈時,原本宮寒的利害,即便懷上胎生養也是不順遂。但經老朽幾番調理,業已無礙,只是憂思過度才使胎兒有了異樣。若不是……”說到這,大夫停頓下,岔開話道:“如今若調理妥當,再生養是完全沒有問題。”
瞬間,婉清揚反應過來,只想到未來暗淡無光,心中剛剛燃起的希望瞬間暗了下來。孩子?自己以後還會懷誰的孩子?
婉清揚稍稍緩和情緒才對香兒道:“香兒,替我送送大夫。再選一副鐲子做些謝禮,權當感謝老先生救命之恩。”
大夫忙推辭到:“謝禮就不必了。上天有好生之德,老朽開的那副藥也是迫不得已,這位主子不要怪罪。只求主子能愛惜身體,千萬不要再折騰老朽就好。
是啊!身體還是自己的。不管怎麼說,活著就是希望。生命不在,一切憂思還有什麼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