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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孫殿下……微濃不由得腳步一頓,但心裡已經能夠平靜接受了。看來祁湛是寧國已故太子留下的唯一子嗣!
她隨著祁湛慢慢走入,看著他走上丹墀坐於主位之上,看到他的下手兩側依次排開,坐著沈覺、雲辰,還有許多她不認識的人物。他們各個垂首而立、肅然恭謹,必定都是朝內重臣。
“今日是私宴,諸位大人不必客氣,坐吧。”祁湛這一聲說得很隨意,也很慵懶。但微濃知道,他已和從前截然不同了,從前他是真的放浪恣意,而如今只是一種偽裝。
微濃就站在他的身後,舉目望向大殿之上。此時此刻,她心裡有千百疑問想要去找祁湛求證,但這一切都敵不過最最重要的一個人——雲辰。
遠遠地,她看到那個白衣身影翩然入座,寧靜的面容上噙著一絲淺笑,似與這虛偽的、觥籌交錯的氛圍格格不入。他依舊如此沉穩安然,這般遙遙看去,根本與楚璃的樣子別無二致,一樣的身形與輪廓,一樣的令她心悸和心痛。
她怎麼都無法相信,他會是祁湛、沈覺口中那個心機深沉、野心勃勃的人。而顯然,雲辰此時也已經看見了她,他面上掠過一絲疑惑,旋即又轉開了視線。
微濃有一種被勘破心事的心虛,忙將目光移向別處,再去看沈覺,恰好與其目光相撞。沈覺的面色更加難堪,似是在斥責她的不死心,還有她的自作主張。
微濃此刻回想一番,前幾日沈覺說的那番話,真的是句句都有深意。她和寧國的王孫做朋友,又執著追尋雲辰的身份,這都註定她將陷入寧國政局的泥潭之中,這與她遠離宮廷的初衷相違背了。
但蒼天讓她認出了祁湛,讓她遇上了雲辰,她已是別無選擇。
這般出神半晌,微濃根本沒聽見祁湛方才說了什麼,只看到他突然起身,端起酒杯朝著丹墀下走去。她這才恍然想起自己今晚的職責——侍酒!於是連忙端起酒盅,學著從前那些宮婢們的姿勢,亦步亦趨地跟在祁湛身後。
他敬誰,她便倒上滿滿一杯,也因此認識了幾位寧國朝中要員。最諷刺的是,首座的一位,正是雲辰的親祖父淳于葉!她努力想要從這位當朝宰相的臉上看到幾分血緣之相,如此便可說服自己一切只是巧合。但她失望地發現,淳于葉已過耳順之年,鶴髮雞皮的面容之上,與雲辰根本沒有絲毫相似之處!
她又跟著祁湛敬了幾杯酒,兩人走到沈覺的位置上。祁湛似乎對沈覺十分尊敬,言語間很是謙虛的樣子。微濃心虛地不敢抬頭看,眼觀鼻鼻觀心,一味地低頭斟酒,安分守己。
看來祁湛是打定主意要將所有人都敬一遍了。微濃跟著他一路走下去,終於走到了雲辰的桌案前。她從祁湛身後偷偷瞄過去,見雲辰正淡笑謙謙,從容地舉杯起身。
“前日在聖書房,離侯一番高談闊論,著實讓湛受益匪淺。王祖父也曾多次提過您的才學。”祁湛彬彬有禮地道。
“王孫殿下抬舉了,微臣愧不敢當。”雲辰謙虛地回。
“日後湛少不得要請離侯指教,這一杯,湛先乾為敬。”祁湛笑著言罷,款款執杯一飲而盡。
他這番話說得很體面,根本不像是“祁湛”所能說出的言辭。但微濃還是想提醒他,“高談闊論”並不是什麼好辭。
不過雲辰顯然並不在意,淺笑回道:“殿下真是折煞微臣了。日後若有微臣能效勞之處,定當供您驅策,無有不從。”
雲辰不緊不慢地說完,也是一飲而盡。微濃注意到,他用的是右手執杯,而左手從始至終垂在身側,毫無動作。這並不是一個恭敬的姿勢,至少在王孫面前,雙手執杯才是周全的禮數。難道雲辰的左手有問題?
微濃正想著,但聽祁湛已經有意無意地笑回:“既有離侯這番話,湛可就放心了,否則真怕魏侯叔叔不高興呢。”
雲辰面色不變,拱手還禮,沒再多言。
聽到此處,微濃也明白過來,這兩人已經對上了。祁湛方才那句“高談闊論”,也根本不是失言,而是諷刺!她不知他們之間發生過什麼,但想想祁湛橫空出現,必定是儲君之位的有力競爭者,可聽祁湛所言,雲辰是支援魏侯的……
那沈覺呢?他又站在哪一邊?今夜的這臺“私宴”,祁湛到底打的什麼主意?是示威?是試探?還是拉攏人心?
第169章:疑似故人(三)為花落月加更
微濃的目光,忍不住在祁湛和雲辰之間來回打量。祁湛玄色錦袍,銳氣凌人;雲辰白衣出塵,謙謙如玉。他們兩個人,是今晚席間最年輕的人物,也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