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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孽子……”好在嚴誨之僅僅是半口氣沒提上來,還保留著較為清醒的意識,他靠在妻子的身上,一手顫顫巍巍地指著雙眉微鎖的次子,斷斷續續地指責著。
“爹!爹……”情急之下,顏思鳶只得暫時將能夠獨自站立的夫君放在一邊,先顧及被氣得面紅耳赤的公爹,“您先別生氣,別生氣……待我和夫君勸勸二弟,我們好好勸勸他……”
識大體的一番勸慰令嚴誨之側首望去——映入眼簾的,是兒媳婦真摯的神情。
他若有若無地點了點頭,在兩人的扶持下慢慢站穩了腳跟。
“娘,時辰也不早了,不如您先扶爹回房歇息吧!”顏思鳶見狀,知道他這是准許的表現,趕忙就轉眼看向跟前的嚴夫人,和聲細語地提議。
“好!好!”對此,嚴夫人自是求之不得,因此忙不迭連連點頭。
她可不願意看到自家老爺痛打她十月懷胎生下的寶貝兒子。
是以,在嚴誨之的默許下,她這就以最快的速度,攙著他往臥房去了。
至此,嚴府的廳堂內,很快只剩下嚴家兄弟和長媳顏思鳶。
氣氛一時有些僵硬,女子見兩人一個跪著,面色凝重,一個站著,魂不守舍,只好先行走到前者的身邊,伸出雙臂欲將其扶起。
孰料,嚴良卻婉言謝絕了她的好意。
顏思鳶遲疑著收回了手臂,徐徐直起腰來,抿唇來回看了看均是一語不發的兩兄弟。
她剛想開口說上幾句,以緩解現場緊張的氛圍,就忽然聽得嚴朔道:“思鳶,你先回房去吧。”
作者有話要說:
☆、僵持
那一夜,房門徐徐閉合。
屋內的一兄一弟一立一跪,兀自沉浸在各自的心事裡,沒有人注意到那漸變漸窄的門縫之中,一雙微沉的眼眸正向他們投來陰冷的目光。
他們只聽到了女子輕輕闔上大門的聲音,然後繼續在鴉雀無聲的屋子裡保持著沉默。
良久,身為長兄的嚴朔一動不動地注目於前方,面沉如水地開啟了雙唇:“你喜歡她?”
“是。”
“我不信。”
同樣簡短又同樣堅定的話語,令雙方好不容易起頭的談話這就戛然而止。
“大哥,我知道這對你來說很突然。”直到嚴良抬眼仰視著兄長晦暗不明的眸子,啟唇打破了現場略顯凝重的氣氛,“可我確實愛她,是深愛。”
“二弟,我年長你整整六歲。”孰料深沉的話語出口,換來的卻是對方一句聽似風馬牛不相及的回應,“你是我看著長大的,你欣賞什麼樣的女子,我會一無所知嗎?”
“大哥好像很瞭解我?”嚴良不動聲色地回道。
“至少我知道,像阡陌這樣的女子,不是你會‘深愛’的那一類。”揭穿至此,嚴朔終於眸光流轉,令其落到了弟弟的眼中。
四目相對,半晌無言。
直至嚴朔冷不防又道:“我不清楚你為什麼要娶她,也不曉得你是用什麼法子說服了她……但有一點可以肯定,我……不會讓你傷害她。”
他說話的語氣並不嚴厲——甚至沒有帶上絲毫的憤怒——不過,卻很堅決。
而後,讓他有些意外的一幕就上演了。
跪在地上的嚴良倏爾揚唇一笑,笑得嚴朔不禁微微變了臉色。
他的弟弟,在笑什麼?
“原來在大哥眼裡,我便是這樣一個人。”
話音剛落,嚴朔就不由得心頭一緊。
他適才的最後一言,是不是有點兒過分了……
正稍稍忐忑起來,他看見嚴良毫無預兆地站起身來,漸漸得以平視他的臉龐。
他微張開嘴,想要喚一聲“二弟”,卻不料猶豫之際反被對方搶了先。
“若是阡陌進了門,大哥也能天天見到她。”嚴良面無表情地說著,使得聞者忍不住面色微凝,“這樣不好嗎?”
叫人不能不心生揣度的弦外之音猝不及防地奏響,霎時在嚴朔鎮靜的內心和外表分別撕開了一道口子。
“你……你在胡說些什麼?”情不自禁地失聲說道,他不自覺地睜大了雙眼,用不可思議的眼神注視著自己的弟弟。
“大哥早些休息吧。”可惜對方卻不慌不忙地避開了他的注目,自顧自地面向大門,邁開了步子。
與胞弟擦肩而過的一瞬間,嚴朔仍是難以置信地怔在那裡——待到對方已然靠近了房門,他才猝然還魂,繼而猛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