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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顏思鳶的神色明顯一怔。
她……難不成方才的那些……是她的錯覺?
“臣妾、臣妾失禮了!請公主恕罪!”來不及多作思量,猝然還魂的女子趕緊給宸鈺公主跪了下來。
“誒——本宮沒有責怪的意思,少夫人快起來吧。”
“是……多謝公主……”
宸鈺公主若無其事地看著女子面色尷尬地站起身來,心裡業已愈發篤定。
這個顏思鳶……看上去同她的姐姐一般胸有城府,可實際上這腦袋,卻還不及青妃的一半聰慧。
不過,像這種自作聰明的女人,才正合她意——太機靈的,用著還不順手呢。
“本宮言盡於此,少夫人是個聰明人……”這麼想著,宸鈺公主即刻一動不動地盯著對方的臉,意有所指地開了口,“應當知道該怎麼做,才能皆大歡喜。”
“是……臣妾明白……”顏思鳶慌忙避開了女子的注目,勉強鎮定下來。
“如此便好。”宸鈺公主倏爾抿唇輕笑,隨後不徐不疾地站了起來,“本宮還有事,就不耽誤少夫人辦事了。”
語畢,她就在女子的恭送聲中施施然邁開了步子。
但顏思鳶不是傻瓜,又豈會聽不出公主特意咬重了“辦事”二字。
她終於清醒地認識到,這宸鈺公主表面上是在為她提供所謂的法子,事實上根本就是以公主的權勢在壓迫她,為的是借她的手,去完成自己不會親手去做的事。
或許,她可以稱之為“借刀殺人”?
一個似乎並不貼切的成語遽然浮現於腦海,顏思鳶卻禁不住不寒而慄。
她倉皇望向女子翩然遠去的背影,突然感覺自己好像陷入了一場看不真切的陰謀之中。
這個時候,在她心裡播種了恐慌的宸鈺公主,已經面不改色地來到了御書房外。
“皇上這陣子,似乎龍體欠佳啊……”
“是啊……老夫眼瞅著皇上的氣色,也感覺……唉……想來是國事繁忙,把皇上給累著了啊……”
兩名身著朝服的大臣一邊輕聲議論著權恆帝的身體狀況,一邊並肩往宮門的方向去,並沒有留意到立於暗處的宸鈺公主——而後者聽聞她最在乎的人身體抱恙,卻非但沒有面露急色,反而還神色古怪地翹了翹左邊的嘴角。
她目送兩個頗有年紀的大臣走遠了,才一個閃身自角落裡走了出來,徑直向著御書房裡走去。
經宮人太監的通報,她不一會兒就見到了一身明黃的兄長。
女子目不轉睛地凝視著她心心念唸的那個人,看著他依舊同上一回見面時一樣,埋頭批閱著奏本,對她的到來顯得無動於衷。
皇兄,三哥,我最愛的人哪……用不了多久,你就會完完全全地屬於我一個人了。
到那時,我們就再也不用理會世俗的眼光,再也不用畏懼任何蜚短流長。
因為整個天下,都將成為你我的囊中之物。
作者有話要說:
☆、變故
七月流火,秋意漸濃。
八月將近的這一天,尹阡陌支走了她的貼身侍女——月牙兒,獨自一人離了國師府。
兩天前,嚴家的少夫人顏思鳶突然偷偷地找到她,說是希望她能私下裡單獨同嚴良見上一面。
誠然,自從上次嚴良出了意外進而臥床不起之後,他們就沒再見過面了——因為尷尬,因為其他。
而今,被嚴夫人看得緊緊的嚴良想要瞞著母親與她見面,倒也在情理之中。
她確實……該去看看他。
不管慕容無卿口中那個不斷作梗的人究竟是誰,嚴良都是無辜的。
同樣的,不論她與嚴良二人立下的婚約是否還會奏效,她都不該冷待他。
於情於理,她都沒有理由拒絕這一次會面。
是以,匆匆忙忙聽躲在角落裡的嚴家少夫人留下了約見的時間、地點,她就跟做賊似的,目送對方快步離開了。
然後,到了雙方約好的當天,她準時來到了皇城外的一處林子裡,遠遠地就望見了於天地間負手而立的男子。
她三步並作兩步地走了過去,啟唇喚了一聲“嚴公子”。
嚴良聞聲轉過身去,目視女子邁著小碎步迅速靠近。
他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不知心中所思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