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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才要掀開帳帷,我的手卻抓住帳帷的一角。
“皇上,瞳兒確實不適,想早點歇息。”
“既不適。可傳太醫來瞧過?”
他溫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我抓住帳帷的手,剎那,鬆了一下,但旋即,復又抓緊。
今晚珍妃泛喜,他仍抽身到未央宮來看我。
他,還是念著我的。
但,我卻不能讓他掀起這層阻隔的簾子。
“不過是女兒家的雜症,歇一晚上,就沒事了。”我竭力控制心底的悸動,儘量讓聲音平常如昔, “瞳兒又失禮了,參見皇上。”
我怕他深究這病,刻意地岔開話題,這份刻意,他又怎會聽不出來呢?
“你即要參見胱努也得讓朕瞧看你拜才是。”
他的手復一緊簾子,我未加思索,斷然拒絕:
“不要!”
“你——不想見朕?”這句話,他說得並不算流暢,一如他的手,也分明是滯了一下,頓滯間,我彷彿能看到他眉心的蹙緊。
“不是——是不想讓皇上看到瞳兒臉色較差的樣子。”
他不禁啞然失笑:
“你昔日不是連日曬都不怕?”
“現在怕了,女為悅己者容,所以不要這個樣子給皇上看到。”
我豈能讓他掀開這帳帷,景王畢竟八尺男兒,蜷在錦被內,仍是見形的,固然此刻的景王,蜷在錦被內,一絲動靜都沒有。
我和他共臥一被,現在的他與方才激狂邪肆的他,判若倆人。我看不適他一直都是。
其實無論景王或者玄憶,我該都是看不適的罷。贏家的男子,心沉若海,曾經我只窺得些許的表面,就已被傷到,若想不被傷,其實,有些時候,看不透倒是好的。
所以,信口謅出這話,心底,陡然一鬆。
玄憶滯了一下,他的手旋即覆上我抓著帳帷的纖手,隔著帳帷,我仍能感到他手心的溫暖,一如往昔。
“女為悅己者容?瞳兒可是怕成了無鹽女,朕就紈這把扇呢?”
他的手好暖,雖然保持看這個姿勢並不舒服,可,被他握住的剎那,我是幸福的,即便膈了那層?刪怔,那些許的幸福,仍一點一點瀰漫充盈進我的心底。
“皇上……”我低低喚了一聲,一時間,竟不知怎去回他這句看似調侃的話“雖是女兒家的雜症,仍是不能諱疾忌醫,朕即傳太醫替你診治,你身子好了,才能按時繡好香襲於朕。”
香贛,我的香囊還在景王的袖中,那是我繡給玄憶的,縱是相同的香囊可以再繡第二個、第三個,但,發繡的香裳只能一次,再多就不靈驗了。
我相信南越的古老傳統,一直都相信,畢竟那是我曾經賴以維繫的一種信念他見我遲遲未出聲,握住我的手愈緊:
“到底怎麼了?讓朕瞧瞧!”
說罷,他就要掀那簾子。
“皇上!瞳兒不便,您不能看!”我?“光惚回神,倉促地應話。
只這麼一句,他再要掀簾的手終於還是停了下來。
“你這樣,教朕怎能放心?”
如若我讓他瞧了,我又怎能放心呢?柔腸百轉間,我明白,這份帝恩在今晚是如何彌足珍貴。
可,我不能握住。
惟有拒絕,景王才能全身而退。
惟有拒絕,我的名節才能得保。
“瞳兒真的沒事,皇上,夜深露重,您還是早些安置吧,若為了瞳兒的雜症擾了您的心。反倒是讓瞳兒不安。”
他覆住我的手,隨著我這句,驟然鬆開。
我的手,也在瞬間滑落,連那帳帷都抓不住。
一如,我彷彿永遠無法完全抓住任何人的心一樣。
心,本是最虛無的,要怎樣抓,才能握得牢呢?我並不知道。
景王,伏在錦被下,紋絲不動。
玄憶,立在帳帷外,悄無聲息。
我盼著、等著他來,當知道今晚他去了傾霽宮,我心裡其實不能做到真的沒有任何計較,可,如今,他真的徜,駕親臨,我卻不能相見。
這對我,是一種折磨,亦是種煎熬。
造物弄人,入這周朝後宮不純粹的因,才會有今天的果,但,退一步說,倘若不是當初與景王定下盟約,我又怎可能邂逅這位一統天下的明君呢?
止住所有的念頭,我斂攏心神:
“皇上,龍體維安。”
淡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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