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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憶在我的稱號前,加上那兩字定語,這一刻,我竟還是無法不動容。
但,愈動容,反讓我愈不敢望著他,移轉眸華的瞬間,珍妃眸底的冷笑清晰地映進我的眸底。
她,凝著我,眸底,滿是冷笑。與玄憶睨著青陽慎遠的冷笑不同,她的冷笑裡,更帶著不屑,更帶著輕視。
而她緊緊蘊貼在玄憶的身邊,更宛如一對璧人。
我,終是多餘的。
他和她之間,根本容不下任何人!
“是,公主與微臣舊人的舞姿十分相似。”
青陽慎遠的語音裡含著一絲落寞,這絲落寞,讓他的話語也變得那麼真實起來。
我從未在他面前舞過,這舞,該是當時南越的皇后,西周的淑華公主所舞。
舞盡繁華國亡日,不過成全的,是他的懦弱,淑華公主的英烈。
但,他的所為亦無可厚非,我當日,同樣是貪生怕死。
所以,才會有今日的劫數。
“皇兄,念在順命候無心之失,不如就饒過他這次吧。明日是瞳兒鳳台擇婿之時,不想徒增是非。”
我緩緩啟唇,眸華不再望向誰,只是低下螓首,看到絲履沾了一些的泥濘使得上面繡著的彩蝶也一併的汙濁不堪。
這是半年來,我第一次可以穿絲履,柔滑綿軟,不比布履,走多了路,總會咯腳。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眼前這個男子,他封我做舞陽公主。
我覺到他的視線終於移向我,因我剛剛那句話,他終於凝向了我。
可是,我卻不能看他。
不僅因為,他身邊的那個她,那個他深深摯愛的她。
更是源於,我怕自己眼中的神情洩露心中所想。
“既然,皇——妹開口,朕就免了順命候今日之罪,但死罪可恕,活罪難饒。三年內,順命候無諭不得入宮,罰俸祿半年。”
‘皇妹’這二字,他還是念得不甚順口。
“微臣謝皇上不殺之恩!”青陽慎遠重重叩首,然後,轉向我,俯低著身卻並不叩首,語音裡含著一縷難以辨別的情緒, “謝舞陽公主!”
“退下吧。”玄憶的聲音裡,分明帶了些許的厭惡。
他不是會將情緒外露的君王,可,今晚
在青陽慎遠躬身退下時,我不禁抬起螓首,不想錯過此刻他的神情。
惟有他的神情,才能讓我稍許接近他的心。
“皇上,夜深露重,您是回昭陽宮歇息,還是——”吳儂軟語輕輕響起,正是珍妃,林蓁。
她微側螓首,宮燈灑在她絕美的臉上,也映出她眉心一朵仿若桃花的淡紅印記。
那並不是花鈿,而該是天生的胎記。
淡淡的紅,呈著桃瓣形狀的花紋。
一瞬間,心中清明。
所以,他愛碧桃。
所以,他賜我翠鈿。
所以,沒有人會將我真的當成她!
原來如此
不過如此……
“朕——今日略覺疲憊,就不去珍兒宮中了。”
玄憶語音略低,但仍清晰地映入在場每個人的耳中。
刻進我的心底。
珍妃的聖寵果真是如此之隆。
除皇后之外,皇上是不得宿於任何后妃的宮中,這是周朝的宮規,可,玄憶顯是對此置若罔聞。
而,珍妃似乎也樂得他這般不加掩飾的盛寵。
曾被廢冷宮的她,恐怕比宮中任何人都清楚,聖恩的重要。
哪怕,集寵於一身,必是集怨於一身。
握得住朝夕,又何必去懼日後的種種呢?
我福身行禮,水袖稍揚間,纖手已將眉心的翠鈿取下,緊攥於手心,翠鈿柔軟,縱攥得再緊,都不會痛。
“皇兄,瞳兒告退。”
至始至終,我沒有向珍妃請安。
或許是我的清高使然,我不願意向她福身,即便,這是不合規矩的。
可,明日,鳳台擇婿後,我即將與夫婿回到封邑,又何必再顧慮這些呢?
今晚一舞,是景王最後的條件。
舞完,我便該離去。
哪怕,景王認為這舞能喚回誰的心,結果,卻不會如他意。
“臣妾先行告退。”珍妃柔柔地福身, “皇上,早些安置。”
我的聲音,一定是沒有她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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