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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波,卻始終,還是不能掩飾心裡的忐忑。
“不管如何,朕仍會尊他為朕的王父。”
是,他會遵攝政王始終為王父,否則,他不會將假傳聖旨這一道略過不提,畢竟,無論是誰,假傳聖旨罪當誅殺。
但,他做不到,誅殺一個自幼待他如父的人。
是以,那晚的事,他並未允史官記入史冊,對外,也僅宣稱,憶婕妤病危於清蓮庵不治。
而,史官的密札怎樣記,他是阻不得的,這也是歷朝史官的職責,他們會把自己所看到,卻不為君王所容的真實記進史冊的密札中。
這,無疑,對她,是不公。
可,他僅能做到這樣,這九五之尊,做來,不過是一場盛世浮華後的蕭瑟。
她在時,他寵她一直是有所顧忌,甚至連高位的后妃都不能給她,哪舊賜下“憶”字為封號,哪怕於她大婚之典,不過,僅是種看在別人眼裡的豔羨。
縱然她也被這些深深地感動,但,惟有他清楚地知道,心裡於她,始終,有的僅是愧疚。
他能給她的,太少,太少。
而她愛他,愛得太深,深到,曾經,他以為,他恨本沒有能力去回報她的愛,卻在日復一日間,兩次失去她時候,方能正視自己的心,實際,還是有愛的能力。
不過,一切,都晚了。
如今的他,連命人去尋找她的屍身都不敢。
對,是不敢。
一日未見其屍,至少,還有著希望。
若是見到了,那屍身的足又是小巧的金蓮,他沒有辦法做到椒房殿失火時的豁然。
寧願存著一線的希冀,她 ,或許還活著,只是,流落民間。
這樣,於她,該是最好的吧。
她的純,實際,是不適合宮裡的傾訛。
他,亦始終護不了她的周全,哪怕,此次出宮,他以為憑著蓮妃的細緻鎮密,該無多大的危險,卻,還是——
他沒有辦法繼續想下去,手緊緊握著紫毫的筆桿,杆上浮雕著飛龍騰雲圖,那些雲紋,咯進指腹,終是不疼的。
“聖上,早些安置罷。”紀嫣然輕聲道。
這道旨,縱是血腥殘忍,她卻是無力去反對的。
她相信,攝政王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玄憶。
他對玄憶的感情,一直是如父對子,這點,永遠不會變的。
“朕知道。”玄憶復拿起一本奏摺,展開,凝神細讀著。
紀嫣然不再說話,只悉心地替他硯著墨,這樣的距離,不算近,但也不遠,真的,很好。
殿宇外,又飄落起淅淅瀝瀝的細雨,飄揚紛灑在九重宮闕之上,將一切的巍峨的宮殿都攏在朦朧不辨中。
大部分的宮殿,在掛下宮鎖時,除了值夜的幾盞宮燈外,都沉進黑暗之中,惟獨,傾霽宮的正殿,依舊燈火通明。
通明的殿內,僅相對坐著二人。
林蓁一襲雪裙倚在軒窗旁的貴妃榻上,她的青絲,半披於肩,愈襯出雪膚花貌,纖細的手,兀自拿著一枝九鳳雕花簪,鳳做九尾,每一尾上皆綴明珠, 細密璀璨的流蘇順著鳳尾垂墜下來,她信手轉著這枝鳳簪,流光瀲灩間,坐於她面前的一女子輕聲道:
“姐姐,皇上今晚還是未翻牌子?”
說話的女子正是林愔,她穿著青素的衫裙,臉上,不施一絲的脂粉,譬上也皆是白色的珠花。
景王戰死傳到鎬京時,她幾乎沒有辦法承受這樣的事實,若不是林蓁懇請皇上許其接她入宮調養一段日子,或許,她也會隨了景王而去。
她愛他,從小,她就愛著他,可,她也清楚地知道,他的心裡,是沒有她的,僅有那一人,而那人,正是她最親的姐姐。
即便這樣,又如何呢?
姐姐還是入了宮,成了皇上的至寵,景王,也奉了聖旨,迎娶御史大夫的長女秦惜為王妃。
本以為,她也會在某一日門當戶對地嫁於一名或許從未謀面的官宦子弟,但,命運就是這樣的神奇,她沒有想到,秦惜會因為阻止景王納側妃而自盡,更沒有想到,在其自盡後,景王會請皇上把她賜於他為妃。
當賜婚的喜訊傳到太尉府時,在那瞬間,她僅覺得世上最幸福的女子莫過於她,而事也是,嫁入王府後 ,他對她,極盡恩愛,雖然,他不會每晚宿於她的房中,可,他的關懷依然是無微不至的。
得失如此,真的失復何求呢?
但,這樣的幸福,連上天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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