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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這樣?
怎麼會這樣?
有熱熱的東西從眼眶溢位,她飛快地擦乾,要做的事情太多,現在還不是自己感傷的時候,到了灰色建築跟前,停好車,然後凝視了寧江監獄四個大字幾秒,然後開啟車門走了過去。
叔叔,我來了。
她順著有些狹窄的走廊一直往前走,看著四周陰森而看守嚴密的監獄,幾步一崗拿著槍站得筆直的獄警,也不由感覺全身發冷。
這座監獄存在了幾百年一直延續到現在,在寧江人的眼裡,這裡是關押邪惡的所在。監獄的牆壁上,有一幅幅古人拷打犯人的圖案,看著令人觸目驚心。雖然現在監獄經過了改造,可是這些浮雕刑獄圖卻還是保留了下來,彷彿留著就是提醒著進來的人,這裡曾經就是修羅煉獄之地。
空氣裡都有著令人窒息的壓迫感,不知道這裡有多少人曾經腐爛在了這裡終生再也沒有獲得釋放,也不知道這裡有多少罪惡的靈魂消散在歷史的河流中。可是,這裡有沒有屈死的冤魂,卻不得而知。
一座大山,遠遠地把這個地方和囂喧的城市分隔開來,她是第二次來,第一次她記得很清楚,那天下雨,見到叔叔那刻他們根本就沒有說話的時間,只是叔叔偷偷塞給她一顆紐扣和那句話,三年,三年她又來到了這裡。
提著買好的衣服和一些用品,她加快了腳步。
說明來意,有穿著警服的人把她帶到了一個房間。
權少棋早就打過了招呼,所以一切非常順利,她緊張地坐在隔著一排鐵欄刪的桌子前等候。
時間一分一秒分外難熬,她這個樣子,叔叔會認出她來嗎?
甚至此刻她的整個人都在發抖,裡面的那個小鐵門緊緊地閉著,她的眼角忍不住一紅。
她記得小時候自己去叔叔家玩,嬸嬸和小妹妹都不喜歡她,只有叔叔每次見了她總是偷偷拿好吃的塞給她,後來爸媽離婚,叔叔還是有時候會在她放學接妹妹的時候給她帶好玩的和吃的。
可是現在,他卻被關在了這座監獄,而且一關就是三年,她甚至去問過,但是答覆卻是很模糊。一個人的三年的時光就蹉跎在了這裡,她不能想到那個隱藏在暗處的人,究竟有著多大的背景。
權悠雪咬了咬嘴唇,挺直腰,不管是誰,她一定要繼續查下去,叔叔的牢不能白坐,爸爸的死也不能就這麼隨著時間真相給湮沒了去。
她沉浸在回憶裡,忽然小鐵門上的鎖子啪地一聲開啟了,一個身子佝僂的老人慢騰騰走了出來。
“唐仁山,有人過來看你了!”獄警從身後推搡了一把,老人差點跌倒在地。
“權小姐,探視時間十分鐘,你們有話快點說。”獄警轉身倒是對她非常客氣,然後自己退了出去。
忍著眼裡的淚花,看著老人發呆的眼神,權悠雪抓起電話放在耳邊,聲音都在顫抖:“叔叔,我,來了!”
唐仁山眯著眼睛,終於看清眼前的女孩,可是他搖了搖頭,緊張地問:“你,你是誰?別,別過來。”
看著叔叔唐仁山害怕地躲閃,權悠雪的心都在滴血,她小聲地做了個輕聲的動作,顫著聲說:“叔叔,是我,顧悅城,我是你的悅城啊。”
聽到顧悅城三個字,唐仁山忽然眼睛亮了起來,他四處謹慎地看了看,不相信地再次搖搖頭:“你,你到底是誰?你不是我們家悅城,你來幹什麼?”
權悠雪的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她抓著電話泣不成聲,叔叔以前多麼精神,多麼和藹的一個人,此刻卻是眼光渾濁,穿著一身半舊不新的囚服,一頭濃密的黑髮卻被剃成了光頭,就是發茬都全白了。三年的監獄生活完全把他變成了另一個多疑、畏縮而又敏感的老頭。
叔叔比爸爸還要小五歲,可是看著是那麼蒼老。
“叔叔,你忘了嗎?以前你給我買了個糖葫蘆沒給姍姍買,她哭著和我搶,還有,叔叔你記得你給我畫的小鴨子嗎,我非說它是小雞仔,叔叔,我真的是悅城,悅城看你來了。”一手握著話筒,一手伸了過去。
“悅,悅城………”唐仁山猶疑著把手浮在半空,終於和權悠雪的手緊緊地握在了一起。
他渾濁的眼淚從眼眶滾落,上次聽老婆探監說大哥的女兒出事失蹤他在監獄都快急瘋了,真是後悔把那顆紐扣給了她,一直以為是她被慕氏深處的那雙黑手給報復了。
大哥已經死了,自己也啷噹入獄,如果再把悅城搭進去,那麼他以後底下怎麼有臉見自己的大哥。
“悅城,你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