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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姓不婚她是知道的,可沒聽說過表兄妹不能成親,大家都講究親上加親互相幫襯,娘怎麼竟說出這般匪夷所思的話?
秋綾語無倫次地說:“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反正二奶奶說的就是對的。二奶奶打小就聰明,學什麼一學就會,外邊的事兒別人知道的她知道,別人不知道的,她也知道。我們都信服她,姑娘,聽二奶奶的準沒錯。”最後一句特地加重了語氣。
宋青葙猶豫不決,轉頭問碧柳:“你想不想去濟南府?”
碧柳答非所問地說:“我爹當年也說付二奶奶行事果敢見識非凡,不像一般內宅女子就知道圍著灶臺轉。”
宋青葙想了想,去回大舅母,“我還是想留在京都等二哥。”
大舅母絲毫不見慍色,反而寬慰她,“修哥兒脾性隨你娘,你娘也是坐不住的人,拿起繡花針就打瞌睡,提到出門就兩眼放光。你娘像你這般大的時候,常常穿了你三舅的衣服往外跑,有年跟你三舅帶著兩個小廝跑到應天府去,半個月才回來,你三舅捱了好一頓揍,手腕粗的木棍打斷了兩根。”
所以,付家的男人極受歡迎,而付家唯一的女兒付溪卻很難嫁出去,都十七八歲了還沒人說媒。
後來,孫氏託人求娶,付家外祖敬佩孫氏一個寡婦獨自撫養三個兒子,又得了宋二不納妾的許諾,就答應了這門親事。
沒想到一諾成空,也不知付家外祖在九泉之下見到捧在手心長大的女兒,該是何等悲痛?
傍晚,雨終於停下來,夕陽溫柔地綴在天邊,周圍雲霞斑斕五彩繽紛。
二舅母在院子裡嚷,“哎呀這個破天,憋在屋裡悶得要死,”又指使丫鬟,“西北角積了雨水,去外院找人來捅捅,省得倒漫進屋子。”
秀橘提著裙子將彎腰駝背的老蒼頭叫來。
二舅母連連搖頭,“他不行,找個能幹活的。”
秀橘低聲道:“阿全出門了,就他在。”
二舅母擺著手說:“還是我自己來吧,你給我找把鐵鍬。”
秀橘怎會讓舅太太乾活,還是讓老蒼頭動手,她在旁邊幫襯著,將積水通了。
大舅母在屋裡聽到,笑著搖頭:“你二舅母就是這個脾氣,大姑娘別見怪。”
話音剛落,二舅母走進來,大大咧咧道:“大姑娘,你看你這屋裡,除了這幾個丫頭,剩下的一個老一個小,沒個能擔事的人……你二舅這次帶來的長隨不錯,人忠厚老實也肯幹,他家婆娘燒一手好菜,不如把他們給了你。”
宋青葙急忙推辭,“二舅舅用慣的人,我不能要,過幾天我叫人牙子來買幾人。”
大舅母也嗔道:“你也不問問二弟,就這麼把他的人送出去,得虧大姑娘不是外人。”
二舅母不好意思地笑,“等他回來我商量商量他……他很少駁我面子,再說是給大姑娘當差,他指定答應。”
宋青葙不禁豔羨。
二舅舅必定對二舅母極好,二舅母才會如此。
還有大舅舅,早上出門時特地知會大舅母去什麼地方,辦什麼事情,大概幾時回家。
若能嫁到這樣的人家,該是極幸福的吧?
可是,母親卻說五服之內不能成親……
掌燈時分,張阿全從得月樓回來,帶來了鄭德顯與丁駿的訊息。
許是下雨的緣由,鄭德顯一整天沒出門,不知在家裡幹些什麼,順義伯府倒是很熱鬧,好幾輛馬車進進出出,好像還有媒婆上門。
丁駿卻沒閒著,臨近晌午時出門,帶著兩個隨從在摘星樓用了些酒菜,然後去了演樂衚衕。演樂衚衕最東頭有家戲班子,丁駿在草棚裡聽了半下午戲,賞了裡面的旦角不少銀子。
宋青葙好奇地問:“伶人也有女的?”
張阿全頓時滿臉通紅,“大多是男人,極少班子有女戲子……丁二捧得這個也是男人。”
其實,常喜的原話是,那旦角長得真不是一般的漂亮,那眉眼那腰身比女人還女人。丁二看得眼都直了,看完戲不算,還跑到人家後臺胡言亂語動手動腳,旦角氣得臉都綠了,若不是班主攔著,只怕就要動起手來。
可這話他不敢說,一來怕褻瀆姑娘,髒了姑娘的耳朵,二來怕碧柳誤會他。
他聽姑娘的話在外面走動,可從來不敢去煙花之地。
碧柳曾放過狠話,要是聽說他不學好,她不打也不罵,直接拿把剪刀抹脖子,到地底下跟爹孃請罪。
宋青葙聽罷,回到西廂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