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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放下筆,碧柳慌里慌張地進來,“姑娘,王勁來了,就是玉姨娘的那個鄰居,還帶了個陌生男子,說是有要事知會姑娘。”
宋青葙皺眉,“什麼事兒?”
“他不說,說只能說給姑娘聽。”
宋青葙冷冷地道:“既然見不得光,定非什麼好事,就說我正忙著,沒空。。”
碧柳應聲出去,沒多久小跑著進來,手裡攥著個紙卷兒,“王勁說姑娘先看看這個再決定見不見。”
宋青葙接過來,只掃了兩眼,臉上立刻變了顏色,身子也微微顫抖起來。
碧柳不明所以,擔心地問:“姑娘?”
宋青葙咬著下唇沉聲道:“將那兩人請到花廳,我換件衣服就過去。”
隔著屏風,宋青葙靜靜地看著花廳的兩人。
王勁個頭魁梧,穿身土灰色裋褐,半個屁股捱著椅子邊,看上去侷促不安。
另一個人則沉穩得多,安坐在官帽椅上,好整以暇地看著對面高几上的花斛。
宋青葙輕咳一聲,那人轉過頭,露出一張標緻得猶勝女子的面容,起身長揖,“千玉見過宋姑娘。”
宋青葙沒吭聲,問王勁:“銀子湊夠了?”
王勁掏出個荷包,“還差八兩,不過有支金簪,不知能不能頂數?”
碧柳接過荷包,數了數,一對十兩的錠子,三隻五兩的錠子,還有七八塊碎銀子,差不多有四十多兩,遂點頭,將簪子遞給宋青葙。
簪子式樣很簡單,簪頭是對並蒂蓮,做工一般。
宋青葙笑笑,“將就著吧。”
王勁聞言,大喜過望,“砰砰砰”對著宋青葙磕了三個響頭。
宋青葙安然受之,“希望你將來發達之後,別忘記曾因求娶玉娘,而跪過一個小女子。”
王勁一愣,凝重道:“姑娘之言,王勁銘記在心。”
一時,屋內寂靜下來,落針可聞。
宋青葙緊握著紙卷,手指已有些發白。
千玉卻端起茶杯,一手惦著杯蓋輕輕撥著水面上的茶葉,屋裡便響起細微的碰瓷聲。
王勁瞧瞧屏風,又看看千玉,開口道:“姑娘,昨天有人找到我家班主,說要排出戲……”
第27章 戲裡戲外
宋青葙微微一笑,“排戲與我有什麼相干?我不愛看戲。”
千玉放下茶杯,起身,慢悠悠地踱到屏風前,“姑娘不愛看戲,可有得是人想看姑娘的好戲。”
隔著薄如蟬翼的綃紗,他的聲音低且媚,有種魅惑人的力量。
宋青葙深吸口氣,指腹摩擦著紙卷,竭力平靜地說:“公子既然找上我了,又何必賣關子?”
“那在下就不客氣了,”千玉低低笑著,細長的手指拂過綃紗,描摹著黃楊木框架上繁複的纏枝梅紋路,“相托之人姓凌名雲,藝名千雲,這出戏就是他寫的。我曾與他在同一處學藝,對他的小癖好略有耳聞,見到戲本子不免聯想到三四個月前京都挺轟動的一件事,就順便打聽了下……王大哥素日對我有恩,正好他為銀子發愁,我想我既然答應他作媒人,索性好人做到底,就一同來看看。”
宋青葙淺笑,“王勁跟玉孃的事兒,我本就沒打算攔阻,倒是公子,聽著像是個明白人,怎麼說話也藏一半露一半?”
“千玉也想探探姑娘的底兒。”千玉輕輕叩著屏風邊框,有點像西皮流水的板兒。
屏風內,露出他半截兒手指,修長有力,保養得很好。宋青葙著意地看了幾眼,低聲問:“千云為何找上千家班?戲什麼時候上演?”
千玉回答:“什麼時候開演,我不清楚,他也沒說,就說年前練熟了。至於為何找上千家班,一來德雲社慶豐班等知名戲班子有專門寫本子的人,他們從來不用外面的本子;二來,千家班到京都不滿半年,還沒站穩腳跟,手頭不怎麼寬裕,千雲一出手就是五百兩銀子,有這筆銀子,戲班子上下三十多口就能過個安穩年;第三……”笑了笑,“這出戏,千雲指定由我演。”聲音裡,含著濃濃的自嘲還有一絲幾乎無法分辨的淒涼。
宋青葙不由生出幾分同病相憐的感慨,盤算許久,方道:“眼下我也沒好法子,等想出個眉目來,會找人知會你……你平常可空閒?”
千玉聞言,卻輕鬆起來,笑道:“有姑娘這番話,千玉就放心了。我平常上午排戲,下午上臺,夜裡多半沒事,姑娘若找我,草棚子後面一溜最東頭那間就是。”
雖是正經八百的事情,經他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