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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青葙忙問:“可有人傷著?”
女尼搖頭,“那幾間都是空屋,沒住人,不過裡面存放的東西怕保不住了……”
宋青葙安慰道:“沒人受傷就是大吉,財物到底是身外之物。”
女尼笑道:“貧尼慚愧,倒讓施主見笑。”
就在眾人忙著救火之際,先前的兩道黑影趁亂進了宋青葙客居的屋子。
此時月色正好,清清楚楚地照出桌上俯著的女子身形。
兩人對視兩眼,分頭到各屋看了看,再回來,心照不宣地點點頭,胖子抖出條麻袋,瘦子則小心地扶正女子的身子。
麻袋當頭兜下,再一提,用繩子紮好口,胖子雙手一掄,麻袋結結實實地扛在了肩頭。瘦子低聲囑咐,“輕點,別摔壞了。”
胖子“呵呵”低笑,“這女子份量不輕,瓷實著呢。”
瘦子“噓”一聲,輕巧地走在前面探路,胖子扛著麻袋穩穩地跟在後頭,火還沒滅,兩人已順順當當地自牆頭翻了出去。
大樹下,拴著兩匹馬,馬蹄上包著厚厚的麻布,走起來悄然無聲。
兩人穿大街走小巷,沒多久來到一處僻靜的宅院。
不等叩門,屋內早有個中年男子迎出來,低聲問:“可妥當了?”
瘦子回答:“妥當。”
中年男子往瘦子手裡塞了個荷包,“兄弟辛苦了,主家賞的酒錢。”順勢接過胖子肩上的麻袋,許是沒想到份量挺沉,過手的瞬間,中年男子晃了晃,麻袋差點脫手。
銀貨兩訖,兩人騎上馬很快地消失在月色裡,宅院的大門也悄無聲息地合上。
一切又恢復到往日的安詳靜謐。
秦鎮的心卻頗不平靜。
三聖庵的大火驚動了附近的居民,自然也驚動了相距不遠的秦鎮。
秦鎮剛寬衣準備睡覺,聽說三聖庵起火,連頭髮都顧不得束,披散著就趕來了,正好看到兩匹馬朝東馳去。
秦鎮心裡起疑,但牽掛著宋青葙,遂未追趕,直奔宋青葙居住的小屋。外面月色雖好,可屋內黑咕隆咚地看不清楚,秦鎮心一橫,顧不得避嫌,推門便進。
屋子裡靜悄悄的,秦鎮屏息提氣,聽不到有人沉睡的呼吸聲,頓時大急,挨個屋子看了看,不但宋青葙,連隨身的丫鬟都沒在。
秦鎮不死心,站在房頂四下張望,看到幾處燈光,他依次找過去,終於看到了跪在佛像前誦經的宋青葙。
秦鎮輕舒口氣,輕輕擦掉了掌心的冷汗。
佛堂裡,碧桃捱不住睏意,頭一點一點地正在打盹,碧柳倒不困,擺開了架勢在一旁蹲馬步,只有宋青葙仍是恭謹地跪著,口中一遍遍地念著經文。
因是低著頭,她的脖頸彎成一個美好的弧度,耳垂戴著的南珠墜子垂在腮邊,隨著她臉龐的搖動而輕輕晃動。南珠約嬰兒指甲般大,晶瑩潤澤,襯著她的臉龐越發細嫩。
秦鎮突然發現,宋青葙似乎很喜歡這種懸垂著的耳墜,上次她戴的是對米粒大的瑪瑙石,再上次是對小小的蜜蠟花……秦鎮不敢相信,自己從不在意女子的飾物,可每次相見,宋青葙的衣著打扮,他卻記得那麼清楚,清楚到一閉上眼,宋青葙就活生生地出現在腦海裡。
如今,朝思暮想的人就在面前,秦鎮不捨得離開。
夜,美好而短暫。
剛過卯初,鄭德怡就起來了,貼身的婆子聽到聲音,輕手輕腳地進來,俯在鄭德怡耳邊悄悄說了幾句話。
鄭德怡眉梢一挑,滿意地點了點頭。
匆匆吃過早飯,鄭德怡就趕回了順義伯府。
第38章 火上澆油
鄭夫人見到她,嗔道:“怎麼又來了,上次你婆婆臉色就不好看,這些日子你應該多在家儘儘孝心才是,免得她心裡不痛快又要挑事。”
鄭德怡笑笑,“今天有事,”四下打量番,揮手遣走屋內侍候的丫鬟婆子,壓低聲音,“我把宋三娘弄來了。”
鄭夫人震驚又迷惑,“弄她幹什麼,在哪裡?”
“就在鼓樓那邊你給我陪嫁的宅子裡,”鄭德怡低頭看看自己塗著蔻丹的嫣紅指甲,淡淡道,“三哥因為她天天借酒澆愁,我看了難受,想成全三哥。”
鄭夫人點著她的額頭道:“你都當孃的人了,怎麼幹這種糊塗事,這可是被人戳著脊樑骨罵的。”
鄭德怡漫不經心地說:“誰讓她給臉不要臉?明媒正娶她不願,我倒想瞧瞧她怎麼哭著鬧著進門。”
鄭夫人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