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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影,還是朝堂上的刀風劍雨,都有人始終擋在他身前。從前他不懂,所以總是摟著阿應問:“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呢?你為什麼選我呢?”阿應總是掠過話題,避而不談。
以前他覺得阿應是害羞,最近才知道真正的原因。阿應會選上他,不過是因為燕衝他們選上他罷了。因為他好騙、因為他愚蠢、因為易於控制!
果然,在他們的悉心引導之下,西夏漸漸衰敗,不得不向大慶俯首稱臣。一晃兩年,西夏如今已是大慶囊中之物。如果大慶百姓知道他們所崇敬的“謝三郎”居然有這等手段,不知是會欣喜還是會驚惶?那樣一個人,從一開始就立於高處,所有人都靠近不得。
比如阿應等人不時會朝大慶方向遙遙一拜,面露敬色,宛如那人還在他們眼前。想到過去種種,寧王心如刀割。既然他不夠聰明、不夠有能耐,何不放手!放手讓他回到大慶,放手讓他去一展抱負,不需要再假意留在他這麼個泰然接受大慶“封王”的懦夫蠢人身邊。
聽到那句“我是自己喜歡您”,寧王唇抖了抖,連連退了兩步。他抬眼看著眼前那熟悉的臉龐,心臟一下一下地縮緊。都這樣了,他怎麼還能理直氣壯地說出這樣的話來,且不說、且不說——
寧王眼底掠過一絲茫然。
按道理說,他們之間理應隔著家仇國恨。可他自幼不受寵,叔伯與兄長之間爾虞我詐,恨不得把所有有可能繼承皇位的人除之而後快,對西夏皇室的感情他還真沒多少。至於西夏亡於他之手這一點,也沒什麼好指責的,成王敗寇罷了。從他被選上的那一刻這一切就已經埋下了根源,大慶這邊以有心算無心,他怎麼都算不過的。那些曾經是他子民的百姓,在大慶人踏上西夏土地時全都歡欣鼓舞,可見他這個皇帝當得並不好。
真要這樣算起來,他們之間其實也並無太大仇怨。
只是那麼多年的欺瞞哄騙,一句“喜歡”就能一筆帶過嗎?
要他安然接受,肯定是不可能的。
寧王狠下心說:“我不想再見到你。”
阿應直直地單膝跪地,並不動搖。
寧王盯著那雙熟悉的眼睛,眼眶有些發熱。這傢伙就是吃定了他下不了手殺他,甚至狠不下心趕他走……
寧王咬咬牙,說道:“以後你在我面前都戴上面具,我不想看到你的臉。”
阿應聞言心神一鬆,緩聲應道:“好。”
能留下就好,來日方長。
寧王留下了人,不代表他真正接受。第二天他又去求見“謝三郎”,比之當年在涼州的清閒自如,在京中的“謝三郎”似乎忙碌得很,永遠有做不完的事,急得身邊的人一天到晚追在他身後盯著,生怕他不吃飯不休息。
寧王要見,謝則安放下手裡的事兒出來迎客。
相比宮中見面時的模樣,謝則安此時穿得比較隨意,頭上也沒戴官帽,只用發冠簡單束起。見了寧王,謝則安微微一笑,向寧王問好:“殿下。”
寧王回了聲“謝尚書,叨擾了”,然後在謝則安示意下落座飲茶。
兩人都沒有直入正題,而是你來我往地閒聊著。謝則安雖然不知道寧王的來意,卻面帶微笑耐心應對。
最終是寧王先沉不住氣。
到底還年輕,遇事很難像謝則安那樣穩若泰山。寧王直接說出真正的來意:“你不想把阿應召回嗎?”
謝則安略略一頓,認真地和寧王對視。察覺寧王眼底的試探,謝則安大致明白了寧王的想法。他放下茶杯,說道:“我遇上阿應的時候,才十歲。那時我第一次進京,在張大哥的義助下發家,買下了第一處宅院。有了宅院,自然就得買些人回來差遣,於是我去挑了些人回家。這些人是最開始跟著我的人,也是我最信任的人,我把很多本領都教給了他們。阿應是其中之一,他父親和芸孃的父親都是被誣陷下獄,他們年紀尚小,卻因家中的變故被髮賣為奴。”
寧王還是第一次聽說這種事。
謝則安說:“我挑的人,都有經歷過不小的苦難。但我從他們的眼睛裡看到了一種不甘墮落、不甘平庸的決然,尤其是阿應,我遇上他的時候他正在被打,但他一聲都沒哼……”
寧王垂下頭。
謝則安說:“我把他也買回了家。兩年之後,我借先生之手替他和芸孃的父親翻了案。他們立誓永遠效忠於我,絕不背叛。”
寧王的手掌微微顫抖。那樣的過去,是他從來不曾知曉的。再遇上他之前,阿應已經遇上了這麼一個“謝三郎”。“謝三郎”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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