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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到車架駛入城門時,道旁幾乎站滿了人。寧王已經是十五六歲的少年,不再像當初那樣傷心得躲在身邊的人身後哭。在他身後依然站著當年陪他入京稱臣那個人,只是他們之間看起來似乎不像當初那麼親密。
寧王第一時間入宮拜見趙崇昭。趙崇昭很和氣地和他說話,最後還邀他在宮中用膳。飯菜擺上來時,有個內侍跑來小聲地對趙崇昭說話。趙崇昭聽了之後把眉一橫,遣身邊的張大德出去:“去把三郎叫來。”
原來是謝則安在禮部忙了一早上,又忘了吃飯。
聽到“三郎”兩個字,寧王微微一頓,垂首等待趙崇昭發話。
沒一會兒,一個二十來歲的青年走了進來。對方面如白玉,身姿挺拔,彷彿從畫裡走出來似的。
這人便是眾人口中的“謝三郎”。
寧王低聲說了一句:“難怪……”
趙崇昭和謝則安耳力極好,都聽到了寧王的一聲“難怪”。謝則安望向寧王,寧王並不畏怯,抬眼和謝則安對視。兩個人目光交匯的時間有點長,趙崇昭不太高興地打斷:“三郎,坐到這邊來。”
謝則安:“………………”
想到趙崇昭說的“我當眾餵你”,謝則安說:“君臣有別,微臣怎麼好逾越,我理應坐在下首。”說完就在寧王對側落座,離趙崇昭遠遠的。
趙崇昭沒法和他生氣,只能叫人多盛點飯、多送些菜到謝則安面前,不容置疑地說:“必須吃完。”
寧王心中暗歎。都說謝三郎頗得聖心,如今一看果然如此。謝則安話說得恭謹,做起事來卻十分肆意,和趙崇昭之間不似君臣,更像知交。誰會想到,這麼一個白麵文官,竟是燕大將軍的義弟、謝大元帥的孫兒,不露面、不揮劍,便將整個西夏置於股掌之中玩弄。
難怪有那麼多人對他忠心耿耿……
寧王一頓飯吃得沒滋沒味。
趙崇昭也不喜他總盯著謝則安看,早早打發他離開。寧王回到行館,一眼瞧見有人在門口候著自己。寧王沒有說話,默不作聲地入內;那人沒有說話,也默不作聲地跟了進去。
過了許久,寧王開口說:“我今日見到謝三郎了。”
那人終於抬起頭望向他。
寧王心中一澀,面上卻冷冷說道:“如今大慶正是用人之際,你何不去見他一面,另謀個好差事。”
那人一聽就知道寧王已全然知曉,他並不為自己辯駁,單膝跪在寧王跟前,說道:“您都知道了。”
寧王說:“對,我都知道。”原來是假的,什麼拼死追隨,什麼一生相護,什麼榮辱與共,全都是假的,連他們的相遇都是一場算計!根本就是看中他是個好傀儡!照理說他應該殺了眼前這人,可想到這些年來的種種,他又下不了手。既然“謝三郎”那麼厲害,既然這人忠心的物件是“謝三郎”,那就滾回去!心中憋了一路的怒火,在這一刻卻化為了雲淡風輕的驅逐,“你可以回到你效忠的人身邊了。”
那人面上一痛,跪在地上並不起來。
寧王握緊雙拳。
那人從腰間抽出佩劍。
劍光閃得人心頭髮寒。
寧王瞪著他。
那人說:“您要是願意讓我留下,那我會留在您身邊;您要是不願意讓我留下,那您用這把劍殺了我——只要您在這裡,我不會走出這個門。”他剛毅的臉龐有著堅定不移的決心,“殺了我,或者讓我留下,請您定奪。”
寧王微微愕然。
接著他冷笑起來:“你真覺得我捨不得殺了你是不是?你還真有膽子這麼說!”他一手奪過那人手中的劍,手掌卻有些顫抖,幾乎握不住那寬大的劍柄。
是這傢伙自己找死的,他本來已經打算放了他,讓他去謀個好前程……
“我為謝尚書盡忠,是為報恩、是為報國。那是我的責任,”那人緩緩說,“我對您——”
“住口!”寧王把劍抵在他的脖子上,聲音發顫,“不要再騙我,我已經沒有什麼值得你騙的了——”
“我對您,是喜歡。”那人甘心就戮般閉上眼,說出最後一句話,“是我自己喜歡。”
☆、第二零九章
第一次見面是什麼時候?已經是八…九年前,西夏皇族四散奔逃,像是被衝散的鹿群。叛軍、大慶軍在西夏土地上逐鹿,他們驚慌失措地奔逃。直至遇上名叫“阿應”的少年,他才漸漸安穩下來。
在寧王眼裡,阿應對他最好,什麼事都會幫他。不管是逃亡時的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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