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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京墨將身體浸泡在水中,黑色的髮絲猶如茂密的海草一般浮在水面上,因修仙的緣故,他全身肌膚白皙如玉,除了左肩上那刺目的一片烏黑之外,身體其餘部分都顯得十分完美。
就在張京墨休憩的時候,門口突然傳來了敲門聲。
張京墨提氣問道:“誰?”
屬於幼童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師父,你回來了嗎?”
張京墨道:“鬼臼?你不是已經睡下了麼?”
陸鬼臼道:“我在屋內隱約聽到師父和清風說話了……”
張京墨沉默了一會兒,便道:“你進來吧。”
嘎吱一聲,四歲的陸鬼臼踮起腳尖開了門,然後小心翼翼的走進了煙霧繚繞的浴室。
張京墨泡在浴池之中,看到陸鬼臼朝他走了過來,臉上竟是還帶著些淚痕。
張京墨見狀眉頭一皺:“怎麼哭了?”
陸鬼臼口中嗚嗚著,卻是不顧張京墨還在水裡,一下子撲到了他的懷裡。
張京墨接住陸鬼臼軟軟的身體後,只覺的自己接住了一塊冰,他摸了摸陸鬼臼的蒼白的小臉,眉頭皺的更緊:“怎麼這麼冷……出什麼事了。”
陸鬼臼的手死死的抱著張京墨,怎麼都不肯撒手,張京墨見狀倒也不再逼問,只是將陸鬼臼身上冷透了的衣物除去了,然後將小孩浸泡在了溫熱的水裡。
溫度在陸鬼臼的臉蛋上渡上一層紅暈,他的情緒總算是緩和了過來,不再抽泣,卻還是抱著張京墨不肯撒手。
眼前的娃娃又軟又小,臉上身上都是白白嫩嫩,藕節似得手死死的抱著張京墨的手臂,比紫葡萄還要黑的眼眸裡,聚滿了淚水。
即便知道自己這個徒弟今後是怎樣的叱吒風雲,但張京墨的心還是軟了幾分,他道:“說吧,怎麼了?”
陸鬼臼結結巴巴的把事情告訴了張京墨。
原來是他做了個可怕的噩夢,夢醒之後迷迷糊糊的聽到了張京墨和清風的對話,他本來是想出來見見張京墨,但徹底清醒之後,居然發現自己尿了床……
陸鬼臼心裡又急又怕,他三歲之後就再也沒有尿過床了,家裡人還因此誇過他,沒想到這次居然“晚節不保”,看著床單上畫上的地圖,心裡難過到了極點。再加上剛才做的那個真實的噩夢,才是個幼童的陸鬼臼,情緒徹底的爆發了。
他光著小腳丫從床上爬了下來,帶著被尿溼的褲子,哭哭啼啼的來找到了張京墨……
張京墨聽完陸鬼臼斷斷續續的敘述之後,只覺的好笑,但又怕笑出來,傷了陸鬼臼的自尊心,於是便柔聲道:“那鬼臼是夢到什麼了?說來與師父聽聽?”
陸鬼臼搖了搖頭,本來紅潤了些的臉蛋居然又變白了。
張京墨道:“師父不會責怪你,說吧。”
陸鬼臼垂著腦袋,像只調皮後被主人發現的貓兒,被張京墨再三追問後,才不情不願的把噩夢內容說了出來,他說:“我夢到我家燃了一場大火……哥和父親,都……死了。”
張京墨聞言心中微微一動,但臉上並不露聲色,他道:“是這樣麼……鬼臼還夢到什麼了?”
陸鬼臼臉上出現恍惚的神色,他道:“我還夢見,有一頭可怕的怪獸,好可怕……沒有眼睛,像是一塊長了大嘴的石頭……”
張京墨沉默片刻,道:“鬼臼喜歡家裡麼?”
陸鬼臼點了點頭,其實他並不明白為什麼父親一定要把他送出來,但他也知道他的父親沒有虧待他,他說:“我想父親了,也想哥哥了。”
這些話,是張京墨從未聽過的。
曾經的陸鬼臼,在他面前從來都是很守規矩,師徒二人住的也比較遠,幾乎相隔三四個月才會見一次面。
張京墨從未詢問過陸鬼臼家庭的事情,而陸鬼臼也不曾開口言說。
不過張京墨隱隱約約的記得,陸家後來是遭了一場災,陸鬼臼的父親和哥哥,都沒能活下來……這件事,好像也成了陸鬼臼的一個心魔。
張京墨掐指算了算,發現陸家還真是有一場劫難,但他剛受了傷,卻是無力算出到底是什麼劫了。
不過這也不礙事,待他傷好之後,親自去陸家走一趟便行了。
陸鬼臼的個子太小,坐在浴池裡恐怕整個身子都會被水淹沒,於是他一邊坐在張京墨的腿上,一邊用手攀附在張京墨身上。陸鬼臼剛才情緒激動便什麼都沒注意,帶他情緒穩定下來,才注意到張京墨的右肩上一片烏黑,還露著幾個猙獰的壓印,顯然是被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