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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嶠這才嘆了口氣:“陳恭,是你向他透露了我的行蹤?”
陳恭心一橫:“我也是沒有辦法了!如果沒有將他們叫過來,我自己就要去給穆……郡王做牛做馬啊!”
沈嶠搖搖頭:“難道你以為將他們引過來,你自己就能逃過一劫了嗎?你問問這位城陽郡王,他可願意放你走?”
穆提婆哈哈一笑:“不錯,這小子雖然比不上你一根手指頭,但好歹四肢俱全,頭腦靈活,一張臉也還算能看,這樣的人拿來當僕役也好啊!”
陳恭大吃一驚:“你剛才明明說過放我走的!”
穆提婆壓根不將他放在眼裡,揮揮手,左右便上前將他給拿下。
他自己則朝沈嶠走過去。
不知是否感覺到他的走近,沈嶠終於扶著桌沿起身,看上去似乎要行禮迎接。
穆提婆嘴角噙笑,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世人對權勢,無不畏懼欣羨,畏懼者戰戰兢兢,欣羨者飛蛾撲火,就算對方現在看起來不太願意,但很快也會適應甚至喜歡上榮華富貴,軟玉溫香,到時再想抽身,就由不得他自己了。
穆提婆:“你叫什麼名字?”
沈嶠:“我叫沈嶠。”
穆提婆:“大喬小喬的喬嗎?倒是名副其實。”
沈嶠:“山喬嶠。”
穆提婆挑眉一笑:“懷柔百神,及河嶠嶽?這個嶠字有些凌厲了,不是美人該起的名字。”
沈嶠卻沒有笑:“我覺得這個名字很好。”
“好好,你喜歡就好,你有表字嗎,或者我就叫你小嶠?阿嶠?”穆提婆笑道,語氣無意識帶了些寵愛和遷就。
沈嶠彎腰去拾竹杖,脖頸在衣領下露出一截,雪白修長,引人遐思。
穆提婆心頭癢癢,忍不住伸手去扶,想著順勢將人拉到懷裡來,正好一親芳澤。
沈嶠體溫偏低,因病消瘦,手腕被握住時,穆提婆還能感覺到薄薄皮肉下面覆蓋的骨頭。
換作平日,以穆提婆閱遍美人的眼光,定會嫌棄對方手感不好,但此時此刻,他卻反而心神一蕩,越是迫不及待。
“阿嶠……”他只說了兩個字。
也只來得及說這兩個字。
穆提婆便覺得心口一痛。
他低頭看去,那根竹杖不知何時竟出現在自己胸膛處,正好戳在他的心口處。
穆提婆反應不慢,一痛之後,上身順勢便往後仰,一隻手去抓竹杖,另一隻手朝沈嶠拍出。
他本非心胸寬廣之人,又恨這個看上去柔弱無害的美人竟然有膽子暗算自己,是以一出手再不留情。
穆提婆也有武功,雖說是二三流水準,但這一掌若真拍在沈嶠身上,他就是不死也得受重傷。
然而出乎意料,本來十拿九穩的竹杖輕輕一滑,脫開穆提婆的控制範圍。
不僅如此,穆提婆拍向對方的另一隻手也落了空。
他以為的病弱美人,以一種絕妙的步法避過了他的攻擊,甚至反過來用竹杖在他腰上敲了一下。
對方內力空空蕩蕩,這一下無法對穆提婆造成多大的傷害,卻正好打在他肋骨最薄弱的那一點上,穆提婆猝不及防,沒能運起真氣抵抗,結果被這一敲,疼得眼淚都快出來了,忍不住啊了一聲,疾步後退。
他的隨從們這才反應過來,有的上前攙扶穆提婆,有的一擁而上,準備將沈嶠拿下。
穆提婆沒曾想自己會在此地吃了虧,面色陰沉得都快滴出水,惡狠狠盯住沈嶠,眼中不掩厲色,腦中已經想了不下一百種折磨對方的辦法:“將他給我活捉下來!”
他帶來的隨從中也不乏身手不錯的,仗著人多勢眾,沒把這個瞎眼病弱的人放在眼裡,誰知卻全都吃了敗仗。
他一根竹杖,便將所有人逼得無法近身。
但這還不止,似乎知道穆提婆這邊人多,沈嶠也沒打算再和他們耗下去,出手越來越狠,平日因目盲而略顯柔弱的面容此時卻蒙上一層冷厲,有一個人想偷偷繞至後方擒住他,直接被一杖抽下去,人連連踉蹌後退,沈嶠毫不留情,順道就將人給推下窗。
從二樓摔下去的慘叫聲傳來,眾人都有些發憷,一時忘了動作。
“還有誰來?”
他面無表情“望”住眾人,竹杖點地,巋然不動。
臉色依舊蒼白,卻隱隱多了一層冷峻。
陳恭目瞪口呆。
他上回看見沈嶠打退幾個小乞丐,還是在破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