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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對陰謀詭計素來不敏感,也總願意以最大的善意去揣度人心,但經歷過這麼多事情之後,沈嶠也開始學習晏無師那樣去看待問題。
宇文贇知道竇言已經看見自己弒父的一幕,又不放心叔父久掌兵權,戰功赫赫,生怕對自己造成威脅,索性先下手為強,將罪名栽在宇文憲頭上,甭管別人信不信,這樣一來,竇言不過是個小女孩,她就算說了真相,也只能成為眾多謠言中的一種。
畢竟是宇文邕的兒子,不管昏聵與否,帝王手段半點也不缺,相比之下,宇文憲就太被動了。
今日之事,恐怕難以善了了。
沈嶠能想到的事情,宇文憲自然也能想到。
一瞬間,他腦海裡已經轉過許多念頭。
事實上,早在宇文邕在位期間,晏無師就找過他,明確告訴他,願意以浣月宗之勢傾力襄助他成就大業,取代太子宇文贇,但當時宇文憲並未答應,後來宇文邕忽然重病不起,邊沿梅也曾暗示過他,讓他早作準備,但那時候宇文憲仍舊沒有下定決心,終究不肯行逆天之事。
邊沿梅沒有再勸,結果宇文邕駕崩之後,邊府上下一夜之間消失無蹤,令人無從找起,而他則因為一念之差,落入先前晏無師所預言的境地。
晏無師曾經對他說過:一旦宇文邕駕崩,宇文贇不出一月,必然會對他這位叔父下手。
如今看來,竟一一應驗。
宇文憲嘆了口氣,心中不知是什麼滋味,他對宇文慶道:“我一心忠君,日月可鑑,先帝是知道的,陛下也是知道的,滿朝文武也都知道。陛下駕崩當日,我的確入宮探望過,但當時陛下昏昏欲睡,我逗留不過一刻鐘就離開了,陛下駕崩之事,我也是後來才得知,又如何會與之牽連?”
宇文慶面露為難:“齊王,您這話,還是當面與陛下說得好,我只是奉差辦事,實在做不了主啊!”
蘇威冷冷道:“齊王若是進了宮,還能全須全尾出來麼?”
宇文慶閉口不言,其實用不著誰來回答,在場每個人心中早有了答案。
慕容沁忽然道:“宇文大夫,出宮的時候,陛下曾說過,此事不宜拖延,越快越好!”
宇文慶露出不悅之色,但他終究沒有反駁慕容沁,反是對宇文憲道:“齊王,您也聽見了,還請您跟我走罷。”
顏英急道:“殿下,您不能去,這一去就沒有回頭路了,天下人都知道您是冤枉的,皇帝卻不可能再放您回來,您一聲令下,小人拼著性命也要帶您殺出重圍!”
慕容沁冷笑:“陛下早已佈下天羅地網,從此處到出城路上,俱有高手埋伏,就算你們能出得了這裡,也出不了京城!退一萬步說,齊王的家眷老小可還在齊王府呢,您就這麼狠心眼睜睜看著他們送命?”
顏英怒斥:“慕容沁,卑鄙小人,三姓家奴,你有什麼資格說話!”
秦老夫人忽然道:“我蘇家世代名門,內蘊風骨,從無孬種鼠輩,齊王馳騁沙場,為周朝立下汗馬功勞,人所共知,百姓景仰,今日如何能因為一個子虛烏有的罪名便淪為階下囚,若陛下有所質疑,我願以蘇家的名義擔保齊王清白!”
蘇威也道:“不錯,我們蘇家願為齊王作證!”
慕容沁冷冷道:“作不作證,你們自去陛下跟前說,不要妨礙我們辦差,今日之行,我們只為帶走宇文憲,餘者不必多說!”
蘇樵怒目而視:“若我們不讓你帶走呢?”
慕容沁緩緩抽刀出鞘:“那就只好得罪了。”
“慕容先生!這位蘇家二郎君,可是青城山純陽觀易闢塵道長的親傳弟子!”宇文慶飽含警告意味地道,又對宇文憲說:“齊王,慕容先生的話其實並沒有錯,即便您走得了,齊王府的人也走不了,還請您三思才是。”
“難道我不走,陛下就會放過齊王府上下?”
宇文憲慘淡一笑,將宇文誦放下,轉向秦老夫人等人,忽然行了個大禮:“這些日子,宇文憲給貴府上下帶來麻煩了,還請老夫人勿怪,也多謝諸位的維護,只是一人做事一人當,今日我跟他們走便是,不要為我一人而連累你們。”
秦老夫人:“齊王……”
宇文憲上前幾步,作出束手就擒之姿。
宇文慶揮手,左右的兵士立時上前將他拿下。
顏英:“殿下!”
宇文憲:“顏英,七郎就勞煩你多照料了,請你將他帶走,送出京城,去他舅家……”
慕容沁卻道:“齊王多慮了,不管是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