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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嶠搖搖頭:“殺了他,你武功就能有所長進?這不過是弱者對強者的嫉妒,忽然有了左右強者性命的機會,所以覺得激動難忍,不要被你的心魔左右了,否則終其一生你也難在武道上再有提升。”
李越被他徹底激怒:“你一個瞎子,過來摻和什麼!沈嶠,別以為沒人認識你,江湖上誰人不知,你跟晏無師勾結在一起,連玄都山都將你逐出門牆,祁鳳閣的臉都被你丟盡了,什麼天下第一人的弟子,我呸,不過是個出賣色相博取魔君歡心的佞幸之徒!你是當奴子都當出樂趣來了是嗎,你怕我殺了晏無師,以後就沒人庇護了?是男人就挺起腰桿來,別成天總想著依附別人!”
沈嶠沒有因為這些話動怒,自從他的身份在蘇家被段文鴦道破以來,許多人看著他的目光都帶上了異樣,他們嘴上沒說,心裡未必不是跟李越一樣想法,更難聽的話,沈嶠也聽過。
但實際上,這些話不過都是嘴上的刀劍,只要自己不當回事,別人就不能傷害你分毫。
李越見他沒說話,只當自己的喝罵奏效了,當下冷笑一聲:“沈道長,你若不擋路,殺了晏無師,他身上有什麼好處,我們還能分一分……”
一邊說著,劍也遞了出去。
劍光一閃,去勢極快,這是李越頗為得意的一招,入木三分,直取後心!
錚——!
聲音綿綿作響,劍尖沒有刺入晏無師的身體,劍卻已經飛了起來,在空中劃出一個弧度,直接落在地上。
李越只覺手腕一痛,不由啊了出聲,他的身體反應也算迅速了,見竹杖朝自己腰間掃過來,沉住下盤,整個人往後折,避過橫掃而來的竹杖,又猛地直起身,手抓向竹杖,飛起一腳踢向沈嶠□□。
但對方的身形往後飄開,又隨即出現在他身後,快得令人不敢置信,李越還沒反應過來,整個人就被後背一掌拍得撞向旁邊石壁,直接暈死過去。
李越之敗,不在於他小看了沈嶠,因為他即使不小看對方,今日肯定也是註定這個結果。
沈嶠與段文鴦在蘇府的那一次交手,並沒有流傳開來,而在他手上吃過虧的白茸蕭瑟等人,又不可能到處嚷嚷自己的敗績,許多人的印象依舊停留在半步峰上那一戰,更兼之後來道聽途說的種種傳言,導致大家對沈嶠的觀感一落千丈,最初有多看重,如今就有多看輕,一夜之間,沈嶠的名字與晏無師連在一起,更成了喪家之犬的代名詞。
沈嶠沒有再去理會李越,而是走向晏無師,他一碰到對方,便覺一股冰寒之氣從手掌肌膚直刺皮肉,幾欲侵略蔓延四肢百骸,驚得他立時鬆手,饒是如此,手上冰寒的感覺也還是過了好一會兒才慢慢消失。
他發現晏無師的身體非但堅硬如冰,而且看似活氣全無,似乎已將五感封閉,所以方才就連李越和他在旁邊說話動手,晏無師也無知無覺。
沈嶠想了想,忍住那股蝕骨的冰寒,將對方的手從袖子裡抓出來探脈。
脈搏還在跳動,鼻下也有氣息,但脈象隱隱紊亂,似乎有幾股不同的氣流在對方體內交織,彼此看不順眼而互相沖撞。
換而言之,晏無師有走火入魔的跡象。
武功越高的人,在武道上走得越遠,難以避免會有各種更高的追求,不願意循規蹈矩,所以出現走火入魔的機會也就越高。
像祁鳳閣,崔由妄,狐鹿估,這些驚才絕豔的宗師,若他們肯老老實實活到壽終正寢,再過幾十年也沒什麼問題,但他們不願意在武學追求上就此止步,那比殺了他們還難受,而到了他們那個境界,再往上一步難如登天,稍有不慎便容易走火入魔甚至危及性命。
晏無師這件事,其實沈嶠早就發現端倪了。
魔心與道心的區別,根源在於兩者走的是不同的路,就像一天一地,一黑一白,永遠沒有交集,千百年來,沒有一個人嘗試將魔心或道心交匯,就連當初的魔宗第一人崔由妄也沒這麼做過,但晏無師的性格,註定他在武道上的追求永無止境,別人覺得不可能實現的事情,他卻偏偏要去做,所以閉關十年,他不僅將朱陽策殘卷裡的武功都練了,還試圖以朱陽策真氣為自己鑄造一個新的根基,也就是道心——一個人不管多厲害,體內的根基只能有一套,但晏無師卻希望自己體內同時能容納魔心和道心,道心鑄就,魔心也不會消失。
這當然是不可能的,一個人體內怎麼可能同時有魔心與道心的存在,所以十年裡晏無師沒有成功,他雖然武功大進,已經成為能與祁鳳閣媲美的高手,卻無法克服這個難題,而且還給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