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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牙桌前時,竟發現他去而復返了。
他恨透了,一把將她手裡的幔子奪過去,狠狠摜在地上。
“我上輩子欠了你麼,你要這樣逼我!你除了不停逼我,還會什麼!”他瘋了一樣,奮力踩踏那絛子,用盡了力氣,到最後自己也有些搖搖欲墜了。眼眶發熱,他控制不住眼淚,從來沒有這樣的感覺,她失聲慟哭,他也有相和的衝動。他覺得自己是該找個沒人的地方好好哭一場了,心裡堆積了太多塵埃,要洗刷乾淨才能繼續行走。仰起頭把眼淚逼了回去,他深吸一口氣道,“不許死,死了我叫慶寧宮所有人陪葬!我鬥得過天下人,終是鬥不過你。罷了,我會讓她們回來的,你給我活著,我不讓你死,你就踏踏實實活下去。”
他又去了,步履蹣跚。錄景欲上前攙扶,被他揚手格開了。她看著他消失在宮門上,才發現自己衣衫盡溼,彷彿經過了一場大戰役,撐到最後一刻才敗下陣來。
想回榻上去,無奈邁不動步子了。頭頂上的屋頂飛速旋轉,無數的金芒,耀得人眼花。閉上眼,人又落進一片混沌裡,上不及天,下不達地,在半空中懸浮著。然後一陣鐃鈸笙磬的聲音遙遙響起來,她慄慄打顫,腿裡一陣酥軟,栽下來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妹紙們打賞,鞠躬~
☆、第60章
綿長的哭聲盤踞在耳邊,揮之不去。穠華醒來時天已經黑了;睜開眼看,春渥和金姑子她們回來了,正守在她床前低泣。
她探過手去;“沒有為難你們吧?打你們了麼?”
春渥搖頭說沒有,“官家親審,尚且不屑動刑。只是這禁中真呆不下去了,反反覆覆地盤弄;誰禁得起。你看看你,傷口成了那樣;虧得我們回來即時;若是半天留你獨自在這裡;恐怕死了都沒人發現。”
她對於生死看得很淡了;無關痛癢道:“我不礙的,現在反而覺得一身輕鬆。之前防這防那;乾脆把我拘禁起來;再有什麼事就不和我相干了。只是可惜了你們,應該早早出去的,一直找不到機會,現在想離開也不能夠了。”
金姑子說:“我們不走,即便有機會也不走。官家與聖人失和,聖人以後寸步難行,我們在聖人跟前,便要全力保護聖人。反正已經到了這地步,誰來挑釁都不怕,說不通就靠拳頭解決,也用不著瞻前顧後。”
她血色很不好,嘴唇還是慘白的,聽見她們義氣的話,不由失笑,“看來我們真要相依為命了。”
春渥道:“且再看看吧,說不定事情還有轉機。只是這樣多的事接踵而至,叫人招架不住。”一面吩咐佛哥,“醫藥局送來的棗兒和阿膠收拾起來,做成了湯給聖人進一些。女孩子氣血很要緊,虧了要有陣子才能找補回來。”
佛哥和金姑子相攜去辦了,在外面簷下搭了個爐子,自己動手熬煮。穠華臥在榻上聽舀水加炭的聲音,依舊愁眉不展,偏頭對春渥道:“今日官家來了,同我說你認了罪,打算替我頂罪。”
春渥蹙眉道:“禍首查不出來,我怕你有閃失。我的大半輩子已經過去了,死了也不冤。你不同,你風華正茂,豈能折在這裡?我知道官家對你餘情未了,他定然也樂見其成。實在說不清,不能只顧推諉,總要有個人承擔,否則這事就沒完了。我一直在你左右,包攬下來也說得通,這樣不是很好麼。”
她擦了眼淚道:“好什麼,娘要我負疚一輩子麼?我不希望你出事,我們都要活著。”
春渥嘆道:“所幸官家也不是全然無情,至少他讓我們回來了。原是要在毒上大做文章的,現在恐怕不好辦了。”
穠華閉上了眼,“不要再提起他了,他今日同我說的話,我一輩子都忘不了。我不怪他,只是我們不相配。”
她又閉上眼沉沉睡去,夢中也不安穩,紛紛擾擾的人和事,陰謀詭計一套連著一套。
有人服侍,生活上略滋潤些了。一直臥床靜養,傷口不受牽動,癒合得也快。待過了六七日,表面結痂,低頭看看,不過一個指節長的口子,那幾天真疼得要她的命。
身上沒有病痛,又是活蹦亂跳的人。只不過有時候想起他,同在一座禁城裡,各自被困住,再也不能見面,有些哀傷罷了。天越來越涼的時候,梨樹的葉子枯萎凋零,她站在樹下,雙手托起來接飄落的樹葉。西挾的圍牆真高,看不見外面光景,有時候聽見黃門排成一排從牆下走過,腳步聲隆隆,井然有序。
現在多了很多回憶的時間,手上正忙著做什麼,忽然蹦出了以前相處時候的場景。比如在環山館臨水的露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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