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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他藏著掖著,自己也覺得很愧疚。但是就像他先前說的,他一直想攻打綏國,而她的目的不過是想為綏爭取一線生機。不管她對郭太后和高斐存有怎樣的感情,建安是她長大的地方,一個國吞併令一個國,攻進城後會死多少人,難以估量。她不願意那些曾經熟悉的面孔死在亂箭之下,同他說,難道他會就此放棄夢想,等著別國壯大,到時汴梁遭受屠城的命運麼?他是帝王,不是市井裡的生意人,一筆買賣不成再做下一筆。他的決定關乎國家的命運,她不覺得自己能抵得過一個王朝的興衰,任何人都不能。
乳孃說過,每個人心裡都有執念,他們的執念不可調和,很多事情上他能包容她,一旦關乎國運,恐怕就沒有那麼簡單了。和親前夜郭太后說的話她還記得,綏國也在躍躍欲試,三足鼎立的時代不會存在太久。只不過她安於現狀,試圖讓這場戰爭延後,結果努力白費了,論權謀她太稚嫩,根本不堪一擊。
她癱坐下來,掩面哭道:“我只是不希望你攻打綏國,夫家和孃家起了爭端,我夾在中間委實難做。”
他不太明白,“那又如何?你嫁了我,就是我殷家的人,我一統天下,你便是真正的皇后。在一個小國稱王,不知什麼時候被滅,你願意這樣朝不保夕麼?你曾說你想念建安,我把建安城攻下來送給你,不好麼?”
她悽然搖頭,“就像花長在藤蔓上,我喜歡的是它的鮮活,不是為了佔為己有,讓它經歷死亡。”她往前膝行,眼裡含著淚,探手說,“官家,你還願意同我和好麼?我待你是真心真意的,老天能看見我的心。”
他有些動容,直到現在,她在他眼裡依舊是美麗純真的。他也希望可以回到以前,他坐在朝堂上時,心裡牽掛著一個人,盼著早早散朝,早早同她在一起,這種感覺有多幸福,她體會不到。可是突然想起那串香珠,像晴天裡一個霹靂打下來,頓時把他炸醒了。他還要留著她,一面恩愛纏綿,一面擔心她不知何時突發奇想給他下毒麼?
在她堪堪夠到他袍角的時候,他往後退了一步,“綏國是必定要攻的,六十萬禁軍已經在點兵了,無論如何都不能改變。”
她淒涼地問:“那麼官家當如何處置我呢?”
他頓了半晌,一字一句道:“皇后這個位置怕是坐不住了,就算有乳孃替罪,你管教不嚴,依然要連坐。”
她聽了忽然覺得好笑,“官家到底還是要在我身上做文章的,那麼先前說的我做真正的皇后,把建安城送給我,都是哄我的,不是麼?”她只覺寒心,雲觀說得沒錯,江山面前愛情不算什麼,他那麼厲害的人物,也許早就查到了事情的真相,只不過為了有個把柄,不願意輕易作罷而已。
“我不要當你的皇后,再也不要了。”她的眼淚簌簌而下,“與你之前的恩愛就當是場夢,都忘了吧!可是我求你把乳孃還給我,我已經一無所有了,你還要把她帶走,我活著就真的沒有必要了。”她爬過去,拽住他的絳紗袍,哽咽道,“你將她還給我,我去永巷為奴為婢,一輩子不在官家面前出現,只要你將乳孃還給我。”她咬牙下了狠心,“如果官家決意要處死她,你走出這裡,我立刻上吊自盡,絕不苟活。”
她竟然拿死來威脅他,好得很!他憤然掣回袍角,將她甩得匍匐在地,“到了今時今日你還在拿自己來談條件,吃定了我不能將你如何麼?你自視太高了,我不是雲觀,不會在這種緊要關頭放棄的。你還記得七夕那天夜裡麼?原本那次他有機會殺我,因為你的出現叫他臨時改變了主意……”他不由提高了嗓門,“我和他不一樣!”
他努力堅定自己的立場,在她聽來卻是字字句句如刀。是啊,雲觀曾經因為她的擾亂放棄過計劃,所以這就是他們勝負的關鍵。人心有變時當真無力挽回,她現在能做的無非是一死罷了。
傷口痛得撕心,好像是裂開了,就在他一抖袍角的瞬間。有血流出來,順著紗布往下,蠕蠕爬過她的胸腹。她不願意讓他看出來,勉強撐住了身子。不再懇求他,反正說什麼都沒有用,只有認命。
她低頭沉默,愈發讓他怒火中燒,恨聲道:“大難臨頭,顧得自己周全就是了,莫再管別人。”
他往外去,她癱坐著,豆大的冷汗溢位來,滴答落在地毯上。現在不過是苟延殘喘,也許真的該死,死了就好了。
她掙扎著站起來,回身看落地罩上懸掛的帳幔,揚手拽住了,用力一扥,紗幔以極其優雅的姿勢飄墜,落在她手裡。她顧不得傷口痛不痛了,一心求死的人,決心勢不可擋。她用牙撕扯開一縷,打算去搬圓凳墊腳,走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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