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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袋裡取出了一隻U形頸枕,“你戴上試試,感覺應該跟肩膀差不多。”他一邊說著就把那隻頸枕套在了我的脖子上。
“你真是我見過的最差勁的男人。”
他聳了聳肩,拉著行李箱離開:“那我們的合約就到此為止了。”
“哦,對了。” 他走了幾步,又像是想起什麼似的轉過身來,“其實我覺得你媽說的也沒錯,那些平庸的人只要老老實實地像其他人一樣生活就好了。”
我愈加惱恨地瞪他。
他卻笑了笑說:“除非你能向他們證明你跟其他人不一樣。”
☆、第七十二章 凝滯(3)
2012年2月
我依舊早早地回到了北京。一月在我從新年的沮喪情緒裡走出來之前便結束了,我的生活仍然停滯不前。
二月差不多被搜尋職位和傳送簡歷這兩件事佔滿了。雖然從結果上來說,這兩件事似乎沒有任何意義。
我有時也會窩在客廳裡看一整天的電影或者肥皂劇。有一次我還看了一期《非常幸運》。我離開之後,節目組很快就找到了替代我的女主持,那女孩小我兩歲,臉和事業線都如同人工雕琢一般的完美。他們沒有向觀眾解釋我為什麼突然離開,也沒有多少人向他們問起過這個問題。那女孩就那樣沒有任何預兆地站在了我曾經站過的那片舞臺上,開始說著我從前說過的每一句臺詞,臉上帶著我從前可能露出過的笑容。我想若是另一個漂亮性感的女人站在那裡,她可能也會說著同樣的臺詞,帶著同樣的笑容。在那片舞臺上,沒有哪個女人是不可替代的。那些市場份額和收視率同她們並沒有多大關係,同我也沒有多大關係,就像我曾以為自己已經擁有事業和未來也同我沒有多大關係。
還有一次,我無聊地按著手中的遙控器時,意外地跳到了凌嘉主持的那個節目。她看上去似乎比從前光鮮亮麗了許多,她正自信地站在那片炫目的鎂光燈下,語笑嫣然。我沒有覺得多麼失落,直到我發覺她身上穿的是香奈兒的套裝,而我身上穿的卻是粘著酸奶和餅乾屑的睡衣的時候。
二月過了快一半,我終於等來一個傳媒公司的面試通知。我是坐地鐵去參加的那場面試,因為擔心被人認出,我還特地戴了一副偌大的墨鏡。然而,並沒有人認出我。我走出地鐵站的時候有些自嘲地想,我究竟是應該感到慶幸還是洩氣呢。
那場面試並不順利。他們只問了我幾個簡單的問題,便十分坦率地告訴我:我們需要的是隻是一個會展主持,而你需要的大概是一個更大的舞臺。我笑說,多謝您的恭維。
我特地繞了一條很遠的路回家,我突然想在這個城市裡走一走。當我們將腳步放慢的時候,我們可以在俯仰之間望見這城市的許多風景。當我們仰望時,我們可以看到許多鑲嵌著玻璃幕牆的大廈、電視塔,以及高聳的大樓間湛藍的天空。低頭的時候,我們看見骯髒的菸頭、掉在垃圾桶外的快餐盒、塞滿魚骨和剩菜葉的油漬斑斑的下水道。當我們低頭的時候,時時會有種感覺:前一種風景正在慢慢將我們壓垮。
那天我回家時已經是晚上8點了。開啟門,貝利先生倏地竄到了我的懷中。我撫了撫它的腦袋,輕聲說:“餓了吧?很抱歉今天只能吃魚頭泡飯了,你會不會討厭媽媽?”它細細地叫了一聲。
我終於哭了起來。
情人節的前一天,我收到了楊康的簡訊,那是一個半月來他發給我的第一條簡訊。那條簡訊只有兩行字:“派對在明晚8點,我的公寓。”我盯著手機螢幕足足看了兩分鐘,還是沒有想明白他為什麼突然給我發這條資訊。正疑惑著,另一條資訊就跳在了螢幕上:“不好意思,發錯了。不過你要是有興趣也可以過來。”
我冷笑一聲,迅速在螢幕上寫下了幾行字:“現在連初中生都不會玩這種把戲了。我明天晚上有約會,就不去打擾楊先生了。”
“真的是發錯了,本來是發給一個朋友的。”過了幾秒,他這樣回了一條。
“不會是女朋友吧?”我回道。
“好像跟顧小姐沒什麼關係吧?還是說你在吃醋?”他回說。
我沒有再回復什麼。
第二天晚上,我約唐文心和蘇珊去了後海。喝到一半時,我發了郵件給夏安。我說,我和文心、蘇珊正在“Purple”慶祝這個沒有情人的情人節,剛才我們想起了一句詩:“一種相思,兩處閒愁”,真奇怪,我們在這個日子裡最想念的人居然是你。
可惜直到我們離開那家酒吧時,她都沒有回信給我。我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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