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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有了媳婦就忘了娘。”顧媽媽提高一度音量打趣她家兒子。“不過這個媳婦我是滿心的中意。走，我們下去吃點東西。”

子衿被阮悅拉著哎哎應她，青城也跟在後面下樓去。

“媳婦，你會陪著青城去南邊動手術吧？”顧媽媽用牙籤插起一小塊哈密瓜遞到子衿手中。

“我……”子衿話沒說完便被青城打斷。

“媽，子衿她還有課程呢。”

“我這不就是幫你問的嘛，明明滿心滿眼想讓人家去，可就是嘴太笨。”阮悅親密的摟著子衿，一塊塊拿起蜜瓜給她吃。

“子衿，我……”

阮悅看著自家兒子縮頭縮腦的樣子就覺得好笑，方才故意激他一下，果然是這情況。

阮悅心中嘆氣，怎麼就生出這兩個傻兒子來。老大一聲不吭跑去南邊好幾年，幾次三番勸他回京他也不聽，現在都快三十的人了，也不見身邊有個人。這不剛元宵一過便又去南邊了。

對於這孩子，她是最費心裡照拂的。十歲那年他回家生悶氣，只為楊木那混小子親了子衿一下，東西也不吃，後來暈倒過去才檢查出先天性心臟病。這個晴天霹靂的訊息一度讓顧家萎靡不振，青城從來都是聽話的好孩子，那時候阮悅每每偷偷抹眼淚，他便在旁邊細聲安慰，懂事得不像是一個孩子。

現下里兒子和子衿走到一起，她當然是歡喜異常。如果現在誰從青城身邊搶走了子衿，她覺得她會和那人拼命。

“青城，我會時常過去看你。”子衿不敢看他的眼，她怕看到他眸中的失望。

“都說了不用去，你去了我會緊張。”青城壓下失落，輕輕鬆鬆說著。

“青城，我很擔心你，我怕時刻在你身邊神經兮兮的更造成你的不安，你可千萬不能緊張。”

阮悅看著這兩孩子柔情蜜意，立刻便想到了夫唱婦隨這個詞。“可真是甜蜜呀！”

聽見母親的話，青城很是不悅，臉上面子又過不去，繞過茶几到得子衿身邊牽住她的手便走。

“子衿，我們回房去。”

“青城你可要悠著點吶，這還是大白天的……”顧媽媽的聲音隨後即到，一句話說得兩人皆是臉上一紅。

顧青城輟緊了她的手，邁開步子一步步堅定的上樓去。他，什麼也沒聽到。

阮悅在客廳裡看見他們身子一頓，笑得更大聲。“青城別怕，媽媽支援你，早點抱孫子我更歡喜。”

說是回房，被自家母親這麼一調笑，青城也不好意思帶子衿再去自己房中，只得與她去了走廊盡頭的書房裡。

顧家書房寬闊敞亮。三十多平的空間裡有序劃分為好幾個區域，子矜饒有興致地走到一方長桌邊，桌上文房四寶排列有序，旁邊的青花大瓷瓶裡插著許多墨寶。她想起爺爺房中也有這麼一套規格，每日總要消磨些時間在這上面。

“青城，這些都是誰寫的呀？”子矜抽出一卷紙軸展開來。

“這些大概是哥哥作的，往常我爸也寫幾個大字，現在升任軍務總參謀已經很少有時間做這些東西了。”

子矜聽他這樣說，細細點頭。前幾日到是聽爺爺叨嘮過顧家如今勢頭強勁，怕是振軒哥過段日子也要調回京裡來幫襯。

她自是不在乎這些，大家族裡誰人命運是能左右的，到是他們這些越在後面排行小的生活才好過。比如青城有他哥哥當門抵戶，他便可以輕鬆讀美院做他愛好的事。再比如自己和小九小八，無不是上面哥哥們在軍政裡給程家撐著他們才有好日子過。

子衿在心底嘆口氣，再開啟另外幾幅卷軸來看。青城說聲去拿喝的來便出了書房。

今日裡雖然冷風吹著，但是卻有一點細碎的陽光透過烏雲照進來，子衿站在窗邊細細觀賞，紙上行書流暢不羈，筆力蒼勁透過紙張背面仍有墨跡。子衿還從來沒有看過振軒的書法畫作，對他也無想象，如今見了除了贊他一聲好之外也無其他。

對於那次雪夜之行子衿私下裡不願再想，只當自己是被小九給氣極了不管不顧才與他走了那麼遠。

她放下一副，再開啟另一卷。其上之字便透過窗外照射的光躍然跌入她眼裡。

縱我不往，子寧不來。

僅僅八個字便讓子衿如遭晴天霹靂，怔愣在原地再也無法動作。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縱我不往，子寧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縱我不往，子寧不來！

桃兮達兮，在城闕兮。一日不見，如三月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