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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毒
夜深人靜,孤燈不滅。
蕭王府的風雅居外,多數府中下人皆已酣然入睡,相較之下,風雅居內則是無一人閤眼。
土衾奉命守在鬱無莊臥房的外屋裡,為的是一旦慕朝棲有何異常,她可以在第一時間採取應對之策。
水色雖然在醫術上幫不了任何忙,卻也是等在屋裡,不願離開。
只是與平日裡的她有所不同的是,她沒有面色如常地坐著,而是心神不寧地站在那裡,甚至不自覺地來回走動。
“你擔心?”看著水色已在面前晃悠了半個時辰,安坐在椅子上的土衾冷不防出言,打破了這深夜裡的寂靜。
聽聞此言的女子一瞬愣怔,她忙不迭從思緒中抽離,呆呆地盯著發問的土衾瞧了片刻,恍然回神道:“我當然擔心王妃了。”
“我是指火雲。”豈料土衾聽了,竟不緊不慢地點明瞭她的指向。
水色聞言又是一怔,隨後,她像是突然被人揭穿了心事似的,一雙眸子不由自主地眨巴起來,冷不丁矢口否認:“誰……誰擔心他了!?”
土衾朝她看了一小會兒,不再多言,垂下眼簾接著冥想。
水色(和諧)欲言又止地瞪著丟擲一個詭異話題卻又不予了結的土衾,心裡頭忽然就煩躁起來了。
她怎麼會擔心那個傢伙呢?她只是怕他完成不了任務,自己有個三長兩短也就算了,還會害得王妃無藥可醫!
不對,他這次必須給她活著回來,他要是不在了,誰來保護主子!?要出事也得等主子完全恢復後再出事!到時候隨他什麼凌絕陣也好破爛陣也罷,他愛闖多少闖多少,她才不會去管他的死活!
所以……所以說……那個殺千刀的火雲,怎麼還不回來!?
越是思考越是心慌意亂,水色忍不住往屋外探頭張望,卻遲遲沒有盼來那個熟悉的身影。
與此同時,身在裡屋的鬱無莊亦是心急如焚。
他擔心被他派去冒險的火雲,還有那個似乎與慕朝棲有著特殊關係的陸修——但此時此刻他最擔心的,還是眼前這個不省人事的女子。
如果遇刺時他的反應再快一些,是不是如今躺在這裡的人就不會是她?
如果他再考慮得周到一些,防範得周密一些,是不是他們誰都不會遭此劫難?
如果他不要韜光養晦這麼久,而是提早一些行動,是不是那個人就不會有機會傷害他和他的妻?
他不由得開始質問自己:當年那個意氣風發、運籌帷幄的無莊,而今難道是死了嗎?
如若不然,怎麼會一次又一次地看著他重要的人陷入險境?
凝視著女子面無血色的容顏,鬱無莊的心頭劃過陣陣鈍痛。
他伸手撫上女子的臉龐,一雙英挺的劍眉不由自主地擰起。
朝夕,你千萬不可以有事……千萬不要有事。
轉而握緊了她的一隻手,鬱無莊繼續著令人倍感煎熬的等待。
終於,在亥時過半之際,三人欣喜地等來了得勝而歸的兩人。
土衾迅速接過了火雲遞來的藥瓶,開啟瓶塞,確認並無異常後,她立刻將瓶中的一部分藥粉撒入了盛有清水的瓷碗中。調勻了之後,她讓水色幫她端著這碗藥,自己則拿著裝有另一些藥粉的瓷瓶,坐到了慕朝棲躺著的床榻上。
“你們迴避一下。”剛要伸出右手去解開慕朝棲的衣裳,土衾就注意到了杵在床邊直盯著傷員的兩個男人——他們似乎一點兒也沒有要避嫌的意思。
好在經過土衾的提醒,匆匆歸來的兩人算是意識到了什麼——火雲頭一個轉過身子跑去了外屋,陸修則在遲疑了片刻後依依不捨地隨之而去。
可就在土衾眼見該走的人都走乾淨了繼而準備動手之時,她卻意外地發現,原本坐在床沿的鬱無莊也跟著站了起來。
然後,他竟默不作聲地走了出去。
主子不是王妃的夫君嗎?
饒是素來不喜多管閒事的土衾,此刻也不禁納悶了。
但短暫的不解過後,她本著“救人要緊”的原則,還是凝神投入到了緊張的救治當中。
她先是替慕朝棲褪去了上半身的中衣,接著又除去了女子貼身的肚兜,露出了有些猙獰的傷口以及那已然長得比銅錢還大的紅斑。
她毫不遲疑地將瓶子裡的藥粉倒入手心,隨後把空瓶擱到一邊,又直接將大部分藥粉都抹在了慕朝棲的傷處,並且按著那兒不住地揉搓——這樣的做法,就好比是